“属下…遵命。”
但他走之前还是想说,“殿下,您可否想过走其他的路呢?”
当今圣上,是王爷的皇兄,在位十年,虽跟殿下并无亲近之意,但也并未刻意苛待殿下。
若是殿下肯放弃心中执念,这后半生,至少能锦衣玉食的过一辈子。
说来也是枭羽自私,他最大的愿望莫过于守在梁晋身边一辈子。
看他娶妻生子,看他儿孙满堂,享一世清福。
可梁晋心有抱负,不甘平凡,因此,枭羽处处相护,日日难以安寝。
梁国百姓安稳,社稷安定,此刻发动内乱,无异于蚍蜉撼树,以卵击石。
梁晋原本的目的是控制江湖人的力量为自己所用,但如今因为段聿晟出手搅和,计划全部失败。
梁晋自己也清楚,他此举极为不明智,而他也像是被逼上绝路,除了谋反,他想不到还有什么路可以走。
是以,枭羽说的话,在他听来,显得极为可笑。
梁晋听不进去枭羽的劝解。
枭羽敛眸,瓷白的面容血色尽失,忽而抬眸看向身旁的男人。
硬朗坚硬的侧脸显在眼前,他的心跳有一瞬的加快,继而淹没在无尽的绝望哀戚当中。
枭羽的眸子闪烁着一丝微弱的亮光,但很快就被数不清的失意落寞所遮盖。
这辈子,他只求个无愧于心。
远在怀安皇城,在那大内皇宫之中。
气氛却不似西北地那般焦灼低迷。
梁崧颉忙完政务,抓住想逃回暗卫营的穆远徵,命人陪自己在后花园中逛一逛。
距离那夜的混乱已经过去好几天了。
梁崧颉没主动提,穆远徵也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三位娘娘素日闲来无事会经常跑来逗弄性子呆愣的穆远徵,同时与他讲起陛下的仁德安民,为政事殚精竭虑的事迹。
娘娘们讲的眉飞色舞,穆远徵听的满目心疼。
是啊,皇帝哪有那么好做的。
每日要上早朝,还要处理数不清令人心绪烦闷的政事,稍有松懈错处,就会被文武百官上奏进谏。
穆远徵只觉做皇帝真的很辛苦。
三位娘娘满意的看着穆远徵眸子里流露出心疼之色。
穆远徵心不在焉,不出意外的撞上了忽然停住脚步,转过身来的梁崧颉。
他直接撞进人怀里,但就在那刹那间,他二人身旁的一座小山上,掉下来了一块石头。
穆远徵倏然回神,反应速度极快的抬手接住。
如若不然,这个成年男人手掌大的石头就会砸在梁崧颉身上。
虽不至于造成什么严重的伤,但哪怕就一点点乌青,穆远徵也不允许。
穆远徵生气的手指用力,那石块就在掌心里变成了一颗颗小小的碎石块。
掌心的肌肤娇嫩,穆远徵这样毫无防护的用力,难免被石子割伤。
梁崧颉眉心蹙起,止住了穆远徵准备丢石子的动作。
他抓住穆远徵的手腕,将人手掌拉开,那碎成了一堆小石子出现在眼前,夹杂着点点赤红色血迹。
不知想到了什么,梁崧颉本来要责骂穆远徵没轻没重,却没忍住笑了一声。
穆远徵大眼睛里盈满不解。
梁崧颉也没有解释,只是抓着穆远徵的手,将碎石子抖落在花坛里面,拉着人回去找御医包扎伤口了。
被陛下抓住手腕走路,皇宫里那么多人,实在不好看,穆远徵尽力缩着脑袋,不想别人认出他来。
他今日穿着陛下准备的青袍,头发也是宫女绑的,青丝披肩,一身下来,跟以前在暗卫营摸爬滚打的暗卫完全不一样。
穆远徵觉得,至少别让人看出来,他其实是陛下的暗卫。
大概是很久很久以后,穆远徵才知道,今日陛下的笑容是因为什么。
穆远徵天生神力,力气比常人大了不知多少,也经常失控,但在那混乱的一夜里,他未曾伤到梁崧颉分毫。
若是比武功路数,或许穆远徵比不过自小训练的梁崧颉。
但若是比蛮力,穆远徵不知要比梁崧颉强上多少。
一块坚硬的石头,在穆远徵手里都可以顷刻间被捏的粉碎,更何况还不如石头坚硬的梁崧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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