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噌!”

江月将手中的长剑指向言青豫:“你是孤衍氏逆党!”

江云惊骇失色,他们找了如此之久的孤衍氏逆党,居然就在眼前!可他又觉不对,此人当时年方弱冠便任职少师,若他真是孤衍氏逆党,为何会自愿入流云斋当个无权无势的教书先生?

“成为王,败为寇,待我孤衍氏一族重复北祁,便只有南凌贼子,再无北祁逆党。”

江月忍不住怪笑一声:“痴人说梦!”

言青豫并未恼怒,反倒淡然回道:“待你们侯爷一死,我从他手里拿到了制衡师太傅的筹码,再利用师姑娘击破淮安王,你们可还会认为我在痴人说梦……”

身为孤衍氏逆党,居然游刃于朝中还丝毫未让人察觉……江云江月此时才觉言青豫虽一副渊清玉絜的高洁之姿,却为鬼为蜮,让人毛骨森竦。

此人若是不除,大难临头的何止是他们!是侯爷,是淮洛,是整个南祁!

他们虽做下不少恶事,还与孤衍氏逆党合谋陷害朝中之臣,但两人皆明白侯爷并不是真正想让南祁覆灭,而是想让韶氏跻身南祁第一氏族,待日后皇后生子便可……

皇后生子?

江云似是抓住了关键,他眸光倏然冷寒:“皇后落胎,是你所为?”

言青豫见终于说到了重点,缓缓而道:“此事与孤衍氏有何干系?怪只怪侯爷眼拙,放反掖之寇在皇后身边,赔的又岂止是一个皇胎……整个韶氏都将因此人溃灭……”

“言青豫!”

江月齿间盈满寒冽之气,长剑破空而驰,直击言青豫面门,随着席卷而来的劲风,只见烛光猛烈一晃。

灭了。

周围瞬时黑天墨地。

一柄穿窗而过的长剑擦过言青豫的鬓边挑开江月的长剑,一个身着夜行衣,脸上戴着面具的人攻了过来,黑暗中只有长剑相碰之声。

不知过了多久,言青豫才将灭掉的烛火重新点燃,看了一眼身上被沾染的血迹,微微皱眉道:“还以为你能快些,竟也拖了这么久。”

那人从他身边而过,面具下的声音似有不小的怨气:“还以为你能快些,废话那么多。”

言青豫淡道:“博名录上的人武功虽高,脑子却不太够用,我没那么快切入重点。”

那人冷冷看了他一眼,几个纵跳便消失在了黑夜中。

言青豫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两人,再转过头去看师雪妍。

他解开了绑住她的绳索将她抱出了屋子,赵崇早已在外等候,待来人将里面昏迷不醒的江云江月带走后,他便将师雪妍放在了一棵树下,挑起她散落的青丝为她擦去脸上的污渍。

即便是这般狼狈,依旧美丽。正应了那句“一肌一容,尽态极妍”。

他的以柠,一直都是好看的,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

赵崇见他如此神态,眼神中瞬时闪过杀意,却被上前禀报的下属打断:“主上,我们的人跟丢了。”

赵崇听闻后急忙道:“怕是已发现上当折返回来,主上!”

言青豫缓缓起身,再看了一眼师雪妍,道:“留个人看着,若是她有何闪失,你当知道。”

他看向赵崇,面露警告之意。

留人在此无疑是非常冒险的,赵崇本不同意,但若是再为此争执便拖了时间。

赵崇低垂着眸,应了一声。

几人前脚刚走,南凌延月便与蓁胥赶到了这里,蓁胥发现周围的草丛中似有浓郁的血腥味,便寻着血迹查看。

南凌延月则只身一人进了那间破败的屋舍,见师雪妍靠坐在一棵树下,他缓缓走近,心似提在心口,待探了师雪妍的鼻息后才放下心来,将她抱出了屋外。

“殿下!”蓁胥见人出来忙跟了过来:“她如何?”

“她无事,应是被人打晕,后又吸了迷药才至昏迷不醒。”

蓁胥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他收起剑来,却忽听南凌延月道:“你先带着雪妍回去,让瞿岩带着人过来,我看看此处还有无遗漏。”

“不行。”蓁胥斩钉截铁地拒绝,随即收回了要接过师雪妍的手。

“若是还有人埋伏,殿下一人如何全身而退?殿下先带雪妍回去,我守在此处,待瞿大哥带人来接应再好好搜查。”

南凌延月自知自己的武功不如蓁胥,便不再说什么,带着师雪妍便回了淮安王府,再让邱管事分别去御庭司与太傅府送了信。

军医为师雪妍号脉后起身道:“师姑娘脖颈处是些皮肉伤,其他都好,只不过吸入的迷药有些多,怕是要睡上些时日,待某开些汤药,只需一日三次让她饮下些,两日后便可恢复神智。”

送走了军医,南凌延月帮师雪妍掖了掖被角,待要离去时,师雪妍的手动了起来,凭空乱抓着,像是想拉住谁,他忙坐在了榻边握住了她的手。

“蓁胥……你别走……”

师雪妍口中不住念着蓁胥的名字,南凌延月神色一暗,想将她的手塞回被子里,没曾想她的手竟渐渐张开,滑入他的指缝与他十指相扣。

他的心似缓了一拍,带着挣扎与犹豫……

片刻之后,终是缓缓扣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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