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夜晚,同一个人,同一把剑。
师雪妍颇为无奈地看着江云,示意他把捂住自己嘴的帕子拿掉,江云江月看了一眼四周,确定无危险之后才拿掉帕子,却没给她松绑。
“我说大哥,都到这里了,没必要这样吧?”
“你这丫头看似心无城府,实则刁滑奸诈,放了你,怕是我们兄弟都会栽在你身上。”江云冲她冷嗤道。
师雪妍反唇相讥:“我手无缚鸡之力,还能将你们两大高手如何了?”
江月一直站在门边,突然插言道:“越是看起来无害的女人便越危险。”他缓缓朝着师雪妍走来,从身后抽出匕首贴在她的脸上。“你这张脸,就是你最大的武器……”他缓缓凑近她,深吸一口气,邪气地勾唇:“蓁胥为你着迷,淮安王也为你大失分寸,若是我们将你献给侯爷,有你为饵,你猜侯爷是否能全身而退?”
师雪妍夷然不屑地冷笑:“在你们眼中控弦三十万大军的淮安王是什么人?他若是在意儿女情长,敌国的兵马早便踏破淮洛皇城的宫门了。依我之见,你们不如想想长宁侯今夜还睡不睡得好觉!你们还能不能看见明天的太阳!”
“啪!”
师雪妍被江月打了一耳光,毕竟是练武之人,又带了情绪,师雪妍摔在地上半晌没能爬起来。
江月还想再打,却被江云一把拉住:“她不过是在拖延时间,现下人应该快到了,将她绑在柱子上!”
江月冷哼一声,将师雪妍从地上提起来绑在屋中的石柱上。
这座破败的屋舍在淮洛城外如此突兀,蓁胥不可能找不到,她的目光穿过大门往外看,今日无风,四周静谧无声,连虫兽的声音都没有。
她的心底忽然生出一股强烈不安。
“你们想以我为饵引蓁胥前来搭救,再设陷阱伏击他?”
正在捆绳子的江月手指微微一僵,后又用力打了个死结。
“蓁胥何德何能。”江月凶狠恶毒地笑道:“我们要杀的——可是陛下的亲皇叔。”
师雪妍霎时瞪大了双眼,抑制不住浑身的颤抖,正待骂几句,却被江云一个手劈给打晕了。
“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跟她闹。”
江月叹了一声,道:“也不知还能不能回侯府,权当及时行乐了。”
“这词用的好。”门口忽然传来一人的声音,将两人听得一愣,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的人。
两人同时抽出手中的长剑,江云望了一眼屋外的密林,为何他埋伏的人手没有任何动作?此人何时进来他都未曾发现,难道是博名录上的高手?
江月目光瞬时笼罩一股极寒,他警惕地看着来人,道:“你是何人?”
那人孤身立在黑暗中,看不清容貌,身上的黑衣沉如寂夜,似如鬼魅。
他从袖中拿出一根蜡烛,用火折子点燃。
在幽暗的烛光之下,他清俊的面容却如栗烈觱发的寒冬。
“言青豫?”江云颇为意外:“你为何会在此?”
江月对此人不熟,但自那日侯爷寿辰此人带着袁黎前来之后,他便觉这书生或许比手握重兵的淮安王更不好对付。
“自是来找你们。”他的目光落在十分狼狈的师雪妍身上,后又看向江云:“蓁将军与淮安王去了别处,此地现在只有我们三人。”
“找我们?”江云江月对视一眼,江月目光冷凝:“还是为了她?”
言青豫忍不住勾唇:“有一事,还请两位为某答疑解惑。”
江云趁两人说话的间隙再次望向屋外的密林,却换来言青豫嘲讽笑意:“别找了,都死了。”
简简单单六个字,让江云江月彻底生了怒意。但江云到底更沉得住气,他拉住了想要动手的江月,对言青豫道:“先生能来此处想必做了万全的准备,既然如此,那便问吧。”
言青豫唇角微微上翘,淡道:“城防图在何处。”
江云眉头微微一动,少刻回道:“城防图?我们兄弟二人并未听说过什么城防图。”
言青豫叹了一声,道:“我就知会与你们多费些口舌,那我便换个问法,当年与北祁一战,你们侯爷诓骗师太傅所画城防图——在何处?”
江云江月脸色微变,却又很快控制住,只听江月冷笑一声,道:“先生认为,如此重要的东西,侯爷会让我们知道?”
“我若如此想,便不会有此一问,自是有人告知于我。”
两人不约而同对望一眼,心下一怔,已隐隐猜出透露此秘密的人是谁,但江云还有一层猜想,那便是言青豫掌握的并不多,不过是想诓骗他们。
江云按住了江月的肩膀,看了一眼身后的师雪妍,江月心领神会,当即将剑横在了师雪妍的颈间。
谁人不知师雪妍是流云斋的女师,而言青豫在职少师时曾认其父为师,这等关系,若他以师雪妍的性命威胁,他不信言青豫会无动于衷。
“我也想问先生一句……”江云道:“先生为何有此一问?又是谁人告知先生的……”
言毕,江月的长剑划破了师雪妍颈间的皮肤,一缕刺目的鲜血顺着剑身流下。
言青豫依旧面无表情,只面前的烛光似被风吹得忽明忽暗,他隽秀的面容也在明灭可见的烛光中显得凛若冰霜。
江月此时有些不确定了,他控制了力道,怕自己不小心给这姑娘弄死了,那便没了护身符,届时还不知要死在何处。
不过旋踵之间,言青豫在停止跳跃的烛光中缓缓勾唇道:“你问我为何有此一问?自是为了廓清九畿,光复我北祁荣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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