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恪、李勣带着辩机、李漱启程赶往长安时,从长安城下发命李恪赴京观礼上元节的圣旨并未抵达安州。而李勣从随州发出的信也早早随着疾驰的马蹄传往长安。
两拨信使定然会在半途相遇,不得不说有异曲同工之妙。
赴京的浩浩荡荡队伍共三辆马车,李恪、李勣分乘一辆,辩机和李漱一辆,前后还有十余名轻骑环绕着,防止出现意外。
随州到长安有多条路,既可以往西走均州穿秦岭入京畿,也能先北上过南阳到洛阳,再往西过潼关入京。
李勣选择的是北上路线,一路平原比较舒坦,半个月时间稍微快点刚好够。
马车车厢里,李漱看着窗外并不怎么好看的风景,轻声道:“辩机,我记得这条路线会经过虢州。”
“虢州怎么了?”辩机有些没反应过来。
“笨死了,六郎的封地在虢州,他现在是虢州刺史。”李漱瞪了辩机一眼。
辩机这才明白,嗤笑一声:“那又如何?”
“难道他敢半途图谋不轨?”
李漱狠狠杵了一下辩机额头,“你更笨,我指的是他会难为你。”
“你想,我们路过虢州的时候,三郎很可能会在那休息,之前的庆功宴你得罪了六郎,到了他的地盘,他能不找回场子吗?”李漱笑着说道。
“我好怕啊,漱儿到时候救救我吧。”辩机一脸惊吓的样子,忽又大笑:“我不怕,他还能杀了我不成。”
“我就逗逗你,有本公主在,六郎还是会给面子的。”
.......
四日时间一晃而过,天公作美,并未下雪。在驿兵们昼夜兼程,加急传递下,长安到安州的圣旨和随州发往长安的信几乎同时到达,十分巧合。
送至安州的圣旨已经没有任何意义,李恪的正妃将圣旨的内容透露给了姜离薇和狄仁杰,任由两人遐想。
长安城里,长孙无忌是第一位拆开李勣信的人,虽然信注明由李治亲启,但长孙无忌自认自己有这个资格先替李治过目。
打开信之前,他以为李勣这封八百里加急的信是提到了李恪有异常举动,打开信后他发现他确实猜对了,是异动,只是这个异动有些太震撼。
不像李勣直挺挺面对李泰的人头时那么失态,长孙无忌的内心只是有些许波动。这世界能让他失态的事不多了。
“来人,我要即刻进宫面圣,也速速通知褚公。”
看完信,长孙无忌又将信收了起来,等待奴仆准备送他进宫的间隙,他眯着眼睛揣摩李恪的用意。
一刻钟后,依然是熟悉的两仪殿,李治、长孙无忌、褚遂良很随意坐着,长孙无忌眉头紧皱,褚遂良有点心神不宁,反倒是最年轻的李治看起来很平静。
现在是正月初三的晚上,改元昌和的第三日。仅仅三个日夜,这封不惜人力与马力,从随州到长安的信就送达了,份量太重了。
若李治等人商议的结果是不允许李恪进行,再八百里加急往回传诏书,是能在中途拦住李勣和李恪几人的。
显然,这个决定很难做出来。在沉默中,时间一息一息消逝。
“就让三郎带着四郎......来见我吧。”李治不悲不喜说道。
李治和李泰关系并不多么亲密,兄弟十几个,年龄差距又大,虽是一母同胞,也不是多亲近。
更多的是他想起了小时候一起玩耍的李欣,那个和他有相似爱好叫他九叔的年轻人。现在,那个年轻人的父亲死了,被三叔杀了,李治不能感同身受,他只是可惜,他本想留年轻人的父亲一命。
现在李治想的是,天下人会不会认为是李泰早被李恪抓住,李恪秘密汇报给了自己,自己授意李恪杀了李泰进京复命,对外说是李恪擅作主张?落得个假仁义的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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