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坐在烛光下,光芒覆盖中有花板板上庞大的水晶吊灯,几个欧式的白色立柱,墙壁上的彩色浮雕。
父亲拿起话筒大声说:“祝江曰午小朋友不仅高中毕业,考上大学,而且迎来十八岁生日,长大成人,获得先生称号,江先生,你有什么想说的?”
接过他递来的话筒,父母为他鼓起掌来,江曰午简单说了几句话,眼中闪着泪光。
可黑衣人没有看到,他如影随风,陪伴了江曰午将近六年,居然在他高考后不辞而别,不久后新的黑衣人出现在他的身边,宣告了他的死讯。
那位老者亦师亦友,一开始他们常有争吵,之后难分难舍。可他终究是没有等到今天,甚至江曰午和他相处六年也不知晓他的名字,更不能去他的墓前祭奠。
江曰午流下热泪,声嘶力竭喊着说:“这杯酒,敬这些年来一位我十分敬佩的师长,感谢他,让我有了足够的毅力在学业上乘风破浪,在生活上无惧无畏,少走了许多弯路,留下了无悔的青春”
江曰午将酒一饮而尽,一连吹灭了十八支蜡烛。
杯光之间,他看到父母同样泪流满面,皆是感慨一路的辛酸苦楚,一家人紧紧相拥。
后来他和父亲即兴唱起来歌曲,母亲也好久没这么开心过了,那一夜真是难忘啊!
父母去休息后,江曰午独自收拾完客厅,一关上灯,他才察觉到异常。
黑漆漆的客厅里,沙发上坐着一个黑衣人,江曰午感知到他的到来,扶着栏杆看着他。
“你来干什么”江曰午的语气中带着冷漠,甚至憎恨。
这个黑衣人出现后,突然消失的老人,毫无征兆便被宣告了死亡,任他江曰午再愚蠢都不会相信没有事情发生。
“副会长”黑衣人站起身,转瞬间来到他面前,毕恭毕敬地低了低头说:“幸逢您双喜临门,那位大人需要您回去就任副会长,区区凡尘利禄何以比得上这一尊位?”
“你这段时间只来过三次,是吧?”江曰午扬了扬眉问。
黑衣人的头颅再度低垂下去说:“副会长能记得这么清楚,小的三生有幸”
江曰午压低了声音急促地说:“三次来三次催,我真的不明白你们那位会长大人为什么这么想要我?况且我听老者说,他有一些兄弟还在幻世中,这些人同他出生入死过,我猜想便是这一组织,会长无视这些人的功劳偏偏选择了我,我何德何能,她可真是把我放在火上烤啊!”
黑衣人的身体因长时间的鞠躬而不住颤抖,江曰午见状便不耐烦地说:“你站直好好说话,我可不希望有人在我面前低三下四”
他低着头说:“小的不敢,副会长您天赋异禀,神通广大,会长爱惜良将,千叮万嘱要小的把您请过来”
江曰午似笑非笑着说:“我借助不少外力,六年下来也不过到了幻术宗师,什么狗屁天才!见我纯纯是个废物,你们是不是要过河拆桥?”
黑衣人腿一软勉强撑住说:“不敢,副会长,与您同等实力的强者在我会不过五指之数,您的年纪与实力展现出惊世的天赋,届时在会长和您的带领下将我会发扬光大,也是在意料之中的”
“哈哈”江曰午笑着踱步,摸着身旁的雕像,又把它手所持竖琴的琴弦拨弄了两下,冷冷地说:“你又泄密了”
黑衣人惶恐不安地说:“小的,心心念念您能入会,自然体现诚意”
“好一个说辞!”江曰午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暑假结束前我会给你一个答复的,这段时间就不要来打扰我了”
“小的知道”黑衣人消失了身影。
江曰午一拳打在墙上低声说:“怎么会让他们轻易进了家,这点实力还是如此无用!”
毕竟他几乎不了解这个组织,即使在与老者的相处中,也只知道是个庞大的组织,而黑衣人提到的会,也许只是其的分支。
他曾以为黑衣人是幻域师之下,江曰午越是境界升高,越是觉得他实力深不可测,而这样一位人物在身边,或许是行保卫之意。
如今的黑衣人区区一个真幻术师,江曰午想来后怕,现在不知有多少眼睛正盯着他,或许黑衣人死去,也正是一次警告。
四年前,他和黑衣人在一次历练中,遇见了该组织下辖的底层人员,幻术捕杀队(幻杀队,除去大肆泄露幻术的人,并将泄密者带来的不良影响抹去),为首的一人是幻术大师,对老者颇为尊敬,甚至是极力讨好,二人似乎是上下关系。
他亲眼目睹了那些泄密者的悲惨命运,在疯狂的幻术攻击下心灵都被摧残得近乎崩溃,幸存下来的也是在精神病院中结束此生。
年少的他同样会对这种事感到极度困惑,老者告诉他,这是幻世与人间不成文的协定,早已有千年的历史。
江曰午也察觉到老者态度的转变,从一开始让他断了去幻世的念头,后来变为去与不去之间的抉择,似乎老者有了矛盾心理,但到最后也没有决定下来。
不知想了多久,叮咚,一则短信出现在他的手机里:明天见见吧——于孝余。
江曰午大吃一惊,为何孝余知道他的电话号码,两人最近的一次见面是三年前的聚会上,临别前互留了电话号码,他记到了现在?
于是江曰午打过去,嘟嘟声停止,果然那头传来了于孝余的声音,细听还是记忆中的,不过更粗了。
沉默之后,他先开口说:“孝余,是我啊”
“我知道”他咯咯笑了起来,江曰午也跟着笑,不觉眼角已是湿润。
“你怎么这些年不联系我了”江曰午略带抱怨地问道。
他慌忙解释:“忙,给你打电话用的都是打工买的手机!”
江曰午竖起大拇指,似乎当他就在面前,边踱步边说。
他走到了阳台上,看着空旷的街道大声说:“厉害,我打心眼儿里佩服!”
突然想起孝余的父亲,他便问了一句:“家里还好吧?”
于孝余停了一下回答:“没事儿,挺好的,婉楠这些年,她有联系过你吗?”
“没有”话题的终止导致两人都沉默了,他们不想提起另一个名字,她显得更遥远。
“都过去了,你去哪上学了?”江曰午期待他的回答。
于孝余毫不犹豫地说:“上海的一个普通二本,她不正是住在那里吗,我觉得可能会见到她”
江曰午见他有这样的勇气,鼓励他说:“希望吧,毕竟你这些年最爱的是她”
似乎他们还在聊天,可江曰午已经回到了五年前,那年真的是难忘,也许这样的惨剧在之前就有预示。
初一时,或许是秋季的回光返照,连续几天阳光明媚,他连穿件薄毛衣都觉得在冒汗。
一到了十二月,寒潮降临,下课时同学们都缩在教室里不愿出去,同桌张志权热的时候换下衣服,偏偏冷起来脂肪不顶用,在课堂上睡得昏死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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