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毕竟是师祖和她的驴有错在先,陶砚不好迁怒他人,只得秉公执法,押着师祖去将东园的阵法逐一修补,以作补偿。
“灵石还赔吗?”季尧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补着阵法,同时问出了她最关心的问题。
“念在您是初犯,灵石赔偿折半,剩下的一半由我补上,算是对我监管不力的处罚。”陶砚平静道。
季尧画着阵线的手一抖,心道徒孙貌美如花的,没想到心肠这般狠,对她自己都下得去手,灵石是说赔就能赔的吗?!
花了一个时辰将东园所有的阵法修补、加固,季尧的眼睛又开始隐隐作痛。
陶砚将阵法检查了一遍,暗自心惊,这阵法强度就算是师尊亲自前来也很难破开的吧,且其中防御阵法、攻击阵法、辅助阵法一个套一个的,简直比护山大阵还要繁复。
据她所知,当今阵道体系中,绝大部分的阵法师在布置结界一类的阵法时都须以阵刻刀为媒介,再借助阵法石或阵盘来埋线,否则很容易导致阵线崩溃、灵力逸散,然而她见师祖不过凌空涂画,也没用阵盘作为辅助,怎么就成功了?
季尧不知陶砚心中所想,她摁着发疼的太阳穴,递给执事堂主两枚玉坠,说道:“这是开启阵法的钥匙,千万别弄丢了,以后找我补办可是要收费的。”
执事堂主:“……好的。”
忙完东园的事,季尧又饿又累,身体还不舒服。因着跟小绿闹别扭,回去的路上她跟毛驴互不搭理,便硬气地没爬上驴背,只借着陶砚的搀扶才能走得稍微稳当些。
图松早早就在院门外候着了,见着小师祖这狼狈的模样被吓坏了,听闻陶师姐说了事情的经过,他恼了:“咋地,小师祖作为长辈在宗门还不能有点特权吗?赔钱就算了,阵法是说补就能补的吗,眼睛又流血了怎么办?吃了半个月猪肝才好不容易补回了一些!”
陶砚被师弟的态度刺到了,但她依然坚持心中信念:“抱歉,宗门纪律不可违,就算是宗主犯错也应当受到惩罚。”说完,将季尧送到屋内,扭头离开。
图松早就习惯了师姐的铁面,顿感无力,只得招呼小师祖赶紧吃饭,可别把孩子饿坏了。
此事过后,季尧心有余悸,便不怎么出门了,除了去新弟子居所看看小虎之外,整日闷在房间,思考着怎么教两个徒孙阵法知识。
她的阵道来自记忆,却没有阵法学习过程的回忆,像是被强制刻印在脑海中一般,想忘都忘不掉。据镜弦上人所说,这很有可能是一种传承。因此,没有经过系统学习的季尧也不知如何教习。
器宗内门设有宗学,宗学内辟了一处阵室,每日由客座长老在阵室内进行阵道知识的讲授,于是季尧在图松的建议下,决定去阵室学学别人是怎么授课的。
授课的客座长老是器宗花重金聘请来的,据说阵道修为已经达大乘境,在业内颇有知名度。
阵道作为一种辅助法门,其体系与修炼体系不同,在境界的划分上更加精简,只分为了四个境界:入道、小乘、大乘、化境,境界划分虽然少了,但却更难修炼,更多的是要靠个人感悟与体会。
季尧坐在弟子中间认认真真听了一上午,却有些云里雾里,发现这位长老所说的与她记忆中的阵道相去甚远。
她不得不在课后找欧长老虚心讨教:“为何阵法的布置与施展要借助阵盘或者阵法石?用灵识直接画不行吗?退一步说,就算不直接画,世间万物都可作为媒介,为何就单单局限于阵盘与阵法石呢?”
欧长老目中露出几分震惊,待定下神来才开口道:“姑娘方才所说的是上古阵道,以灵识为媒介进行施展,对阵法师本人的灵识要求极高,且灵识修炼秘术掌握在几大超级势力手中,普通人很难获得;如今所兴的阵道则是以灵力为媒介,只要阵法师灵力足够,结阵便容易多了,而阵盘与阵法石是将灵力转化为阵法的中枢,有利于加固阵法,也可起到储存阵法的作用。”
季尧来听课之前,图松来打过招呼,是以欧长老知晓她器宗老祖的身份,蓦地想到她的姓氏,心中一动,试探性地问道:“姑娘可是来自昆山季家?”
季尧表示疑惑:“我不曾听过昆山季家的名号,若要说出处,我当是从鹤云山来的。”
欧长老:“……如今虽说灵力阵道体系大兴,但上古阵道也有传世,其中最负盛名的便是战天宫与昆山季家,姑娘若是有机会,可去昆山走走。”
季尧不在意地点头,但心中记下了这两个势力的名字,想着回去问问图松,她向欧长老道谢后便离开了,直奔饭堂。
器宗财大气粗,门派伙食在南灵境首屈一指,用的都是上乘的灵米、灵肉、灵植,对修炼格外有益,即便是已经辟谷的长老、弟子也经常过来用饭。
与欧长老说话耽误了时间,季尧来得有些晚了,她心心念念的红烧龙蛇肉已经没了,不免有些遗憾。
本章已完 m.3q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