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里,出来游玩踏青的人还真不少,这不,玄武湖畔就聚集了不少人。

容湘三人乘舟游湖被岸上不少人给看见了,因这段日子很多人都见过他们姐弟,这一细看自然便认出来了。

“瞧瞧,那船上的可是那位‘公主’?”有人指着湖面上的小船问。

其他人闻言纷纷定睛去看,惊讶的、费解的不一而足。

“确是那位‘公主’,只是为何池嘉彬会与她同船?”

“你们快看,不止同船,还相处愉快呢!”

“是啊是啊,极少见池嘉彬笑得如此开怀吧?”

湖畔的众人都无心踏春了,纷纷聚集到一起谈论游湖的那奇怪组合。

“难道……池嘉彬看上了这位‘公主’?”有人大胆猜测。

“别瞎说,这怎么可能?”

这猜测一出,还真有人往这方面想了。

于是,就听得一声弱弱的怀疑:“其实……也并非不可能吧?池嘉彬与发妻感情一般,这位‘公主’又姿容出众,会喜欢她也不奇怪。”

“而且,池嘉彬一直在家守孝,已有许久未现身人前了,若非看上这位,他能与之同游?”这位是在暗嘲峘闻死后池晁失势一事,可眼下众人的关注点都在八卦上,哪里会听出这个?

“正是呢,以池嘉彬的脾性,竟会与一女子单独出游?八成是有意于她了!”

这些人都忽略了,那船上并非只有两人。

等容湘三人上岸时,池晁因船只摇晃脚下一歪,又被她顺手扶了一把,看到这一幕的众人立时就把五分的猜测,确认成了八分。

本以为是池晁单方面看上了这位公主,没想到那公主也有意?

一时间,江左时俊池晁与前宴国公主的风流韵事传遍了整个鉴康城,连前不久“池晁几次出门去旁人处做客就是为了见前宴国公主”这样的话,都被人说得笃定万分,甚至编出了初遇如何,再遇如何的情景剧。

便是后来池晁和容湘搭话时只说了“今日天气不错”那般问候语的场景,都让人解读成“池嘉彬头次与喜欢的美人搭话,心中明明忐忑万分,可面上为了彰显风度还疏离客气得很”这样的小剧场。

身在家中的池晁还不知晓这个,下人们听闻后可不敢告诉他,他自个儿又唤了大夫有心养身,最终竟被池愔捅破了窗户纸。

大抵是外界传闻实在太像那么回事,池愔从初始的不信,到后来的将信将疑,因他素来喜爱长子,纵然心里纠结万分,可要是儿子真的喜欢,他还是可以容忍那亡国公主的。

“嘉彬,可要择日去解家?”他犹豫着问起儿子。

“为何去解家?”池晁不解,好端端的去他们家干什么?

“你要是真的喜欢,其实也无妨,只是周氏到底是发妻,多年来也无过错,无论如何不可休弃!”池愔见他这样,还当他想瞒着,立时苦口婆心劝道。

“父亲在说什么?我从无休妻之意。”池晁越发糊涂了,虽然他与周氏感情一般,但从没想过休妻。

池愔一脸“你还瞒着我到何时”的表情,听他无意休妻松了口气,接着故作矜持道:“如今消息都传遍鉴康了,哪还瞒得住?你若真喜欢得紧,就早日纳了,说不得还能生个一儿半女。”

一介亡国公主,明媒正娶当正妻他定是不乐意的。

池晁这才听懂,自家父亲以为他要纳妾?可……“父亲指的是谁?”

“你啊你,不是跟那亡国公主一起游湖了吗?这些天逢人便问我府中何时办喜事,要不是旁人告知,你竟不打算禀告为父?”池愔忽地想到什么,眼神纠结道,“莫非你只想与她一时欢好,无意纳入府中?”

池晁:“……”他昏了头吗,竟有这想法?

池愔看儿子的眼神,明摆着露出“我怎么没看出来你小子居然还有这一面”的意思,他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周氏贤惠,就算你纳了人入府她也不会说什么的,且,身为男子,还是莫要负心薄幸为好!”

池晁眉梢隐隐抽搐,可也无心跟他辩白,只顺从应了:“是,孩儿领受父亲教诲。”

“嗯,那此事你可要好生处理,万不可私德有亏。”池愔不放心地叮嘱一句,这才转身离去。

送了自家老父离开,池晁揉着额头叫了打听消息的下人进来,严声逼问后,才得知今日这一遭的原委。

他听后也不免犯难,这流言吧,于他而言,的确不算坏事,日后与那位公主接触,哪怕频繁些,也不会有人怀疑他们在共谋大事,只会当韵事一笑了之。

但池晁不清楚,那位公主对此态度如何,若是在意女子清誉,想来就会恼怒得很了,且处在她的立场,一旦日后登临高位,免不了会多一桩与谋士的绯闻,这于位尊者绝非好名声。

可这种时候,他就算有心向容湘求证,又因流言裹足不前,一时间竟进退不得。

令他意外的是,第二日,容湘居然光明正大派人到池家送信,邀他一起出门游玩。

先前游湖,地点是池晁选的,这次出游就换容湘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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