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如此年轻,又乃魏地降将,入蜀未及十年,亦然身居要职,凭借的恐怕不是在北伐战争中所建立的功勋与战绩,更多依仗的,是诸葛丞相的赏识,此言将军认同否?”
姜维一时默然不语,孰视此人,早已褪去了方才那番疯气,言谈举止与智贤无异,神色迥异,虽冠草批麻而其光难掩,要知道,在乱世之中,英雄和俗人有着天差地别,只需注重言谈举止,气质精神便能看出一个人的品性,有志者心在四方,而碌碌者仅考虑耕织衣行。
“既如此言,你之意乃是我姜维一介降将不配提领一军?”
“将军此言差矣,我之意非但不是质疑将军之才学,反而是称颂将军报丞相之恩,令人动容,以在下之见,将军已然是整个大汉军中最兼德才的将军。”
姜维听了,倒是面露疑色,眼前此人,见识宽广,对军中之事颇有了解,即可证出此人所交势必有朝中之人,或是军中之人,尚且,能参透诸葛亮对自己这番期待的将领,至少也是北伐将军才是。
“你究竟是什么人?”
见姜维神色紧致起来,那人颇为得意的咧起嘴:“在下武乡小贩,世代以耕织为生。傅音,字子烨。”
话说到这份上,双方也心知肚明了,相视一笑,姜维顺手指向主案边上的客座,轻声道了句:“坐吧,你此行,乃是刻意来找我的?”
傅音不由得哈哈大笑,鼓手叫好,俨然是判若两人。
“姜伯约果是名不虚传,若是换做他人,恐怕早已砍了在下的头了。”
“你果真是武乡人士?以耕织为生,本将不这么认为,我看你像名仕之后,否则如何有此般见识?”
“将军莫笑,家父的的确确为当地百姓,丞相出山前,岂不也是潜卧于隆中?”
这怎可相提并论,诸葛尚也算是大汉名臣,诸葛亮虽卧隆中,但也叫一个根正苗红,这放在21世纪可能要被称为偷换概念了,亦或者是....诡辩?
但姜维总不能和一个千年前的人理论这些,进而问道:“傅音,你费尽周折,怕不是要和本将介绍你世代为农吧,你大闹军营,公然散播于我军不利的言论,按律都能杀头了,想必如此引人注目,定有要事相告吧。”
“如将军所说,前半月,听闻将军即将调任武乡,在下喜不胜收,于在下眼中,将军方能是未来提领三军再度伐魏之帅。”傅音道此,浑然不觉自己激情满怀,两颊微红,在姜维看来,此言倒是无虚,能在这个时候看好自己,证明其眼力还不错。
理了理思绪,姜维歪着头,故作满不在乎地笑了笑:“傅音,你好大的胆子,你可知你这话传出去了,想杀你的人多出不少。”
“在下知道!”傅音忽然声音上扬,在大帐内回响,动静甚大,“不过是朝中主和之人,在下何曾畏惧那帮匹夫?”
既然是表演,姜维自然是要将戏演到底的,今日便要看看,这疯子肚子里到底有多少货。
“以我所见,主和利国利民,强魏终是难以战胜,连年征战,实乃穷兵黩武,徒累百姓而已,若是我做了大将军,依然是据险而守,断然不会轻易出兵。”姜维冷脸相告。
“将军无须唬我,将军是这个朝中,乃至是三军之中最想北伐的人,是也不是?我且问将军,丞相乃是忠臣否?”
“丞相鞠躬尽瘁,自然是千古留名的忠臣。”
“丞相之忠,在于心为社稷,要匡扶大汉,是为汉贼不两立,王业不偏安的壮志豪情,故而才五出祁山,虽似蚍蜉撼大树,但仍坚持以一州之军民抗九州之力,令人无可不称颂敬仰。”
“既是如此认为,又何须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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