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一天啊!

祖父还让他三个月赚一百两,按今天这个情况,别说一百两,一千两他也能赚到!

杨鸿云见崔钰眉飞色舞,激动非常,忍不住给他泼一盆冷水,清冷道:“别得意太早,今天是因为头天开张食客才多,等再过两天新鲜感消退,食客也会逐渐减少,而且,你是不是该多招几个厨子?十七病刚好,让她一个人忙成这样,你亏心不亏心。”

“额……”崔钰看了眼梁十七,见她带着倦容,不免有些心虚,神情讪讪,“我那不是招不到么……”

杨鸿云抬眸甩眼刀子,崔钰受不了立马改口:“好好好,我明天就让人去张贴榜单,保证招十个八个,绝不会让嫂夫人累着,行了吧。”

“不过话又说回来,你今天是不是跟我哥聊起吴婶的事儿了?”

“嗯。”杨鸿云让梁十七换一只手臂。

梁十七配合地抬起手,混沌的脑子稍微清醒,反应过来崔钰指的是什么,她偏过头看杨鸿云,带着几分疑惑:“你之前怎么没让他帮忙找大夫给阿娘看病?”

一说起这个,崔钰就来劲儿了,叭叭叭跟梁十七告状:“他啊,就这死脾气,跟我们兄弟俩分得不知道有多清楚,嫂夫人你倒是评评理,我们仨好歹从小一块儿长大,是拜过把子的兄弟,既然是兄弟,当然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可他呢?家里的事情从来不跟我们讲,受苦受难都自个儿咬牙忍着,还不许我们插手,你说这还叫兄弟吗?”

“当初我跟我哥被接回金陵,想带他一块儿走,他不肯,抛弃大好前程不要,非得在那山坳坳里待着,吴婶病成那样,他也没想过写信告诉我们,要是没娶你,指不准会怎么样,你就说他这人是不是倔,是不是死认理!”

崔钰说到后面,越想越委屈,也不知道杨鸿云的心是不是千年寒冰做的,他和崔桓捂了那么多年,也没能把他捂融化,反倒是自个儿被冻伤得不轻。

这么多年,他心里也憋着一口气,所以到石门镇的时候,他也赌气没告诉杨鸿云。

然而到最后,还是他先按捺不住写了信告诉好友。

可杨鸿云得知他和崔桓回石门镇的消息,竟然一点表示都没有,别说上门了,连封书信都没看见,气得他关在房间里面独自生了好几天闷气。

梁十七听完后,思绪有些飘忽。

崔钰说的那个杨鸿云,和她认识的杨鸿云,真的是同一个人?

她和杨鸿云相处时间虽然不算长,但能看得出来杨鸿云这人还是挺重情重义的,原主行事张狂那么过分,他也没想过舍弃。

王氏等人就更不用说了,他有反抗的能力,却因为血脉亲情而一直默默忍耐。

怎么看,都不像是冷漠无情的人吧。

顶多,有点点冷淡。

崔钰在那头说得唾沫横飞义愤填膺,杨鸿云垂着头一声不吭,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仿佛他口中埋怨的那人不是他一样。

这副全然无所谓的模样,倒是和崔钰所描述的人有所重合。

梁十七一时失神,专注地看着他,眸色在烛火的映照下有光芒跃动,显得有些深情。

杨鸿云抬头对上她的,眼眸逐渐深邃,他眨了下眼睛,放下手臂道:“天色不早了,你赶紧洗洗去睡觉,明天还要早起。”

对崔钰所说的一切,概不详谈。

梁十七蹙了下眉,也没多问,对崔钰点点头后便上楼去了。

客栈里多了五个跑堂和杂役,东厢房已经住满了,西厢房被改造成仓库,没法住人,杨鸿云和梁十七只能住楼上客房。

好在石门镇外来客人住店的不多,客房都空着。

杨鸿云目送梁十七上楼,背影消失在拐角后,眼底的温柔如风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冷声道:“以后别在她面前说这些。”

崔钰抿了抿唇,有些不服气,壮起胆子跟他呛声:“你在怕什么?”

杨鸿云看他的目光陡然变得凌厉,皱眉:“再闹,就跟你哥回去。”

“凭什么!”崔钰心中委屈,他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杨鸿云,仿佛这样气势就能压他一头,“我知道你和我哥都有事瞒着我,是,我不如你们两个聪明,但你们能不能别总把我当小孩子看,我……”

“够了!”茶杯嗑在桌上发出一声轻响。

杨鸿云站起来,背对着他:“既然不是小孩子,就该懂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

崔钰盯着他的背影,抽了抽鼻子,泄气道:“明白了……”

梁十七站在拐角阴影处,听到上楼的脚步声,转身回到了客房。

“吵架啦?”崔桓环抱胳膊倚在门框边上,笑眯眯地看着崔钰。

崔钰撇嘴:“哥,你怎么还没走。”

崔桓走过来,伸手薅了下他的脑袋,叹气:“傻弟弟,伯晏这些年不容易,你别老想着激他,听话啊。”

“哦。”

杨鸿云走到楼上,却看到梁十七换好一身衣服出来,他愣了愣:“你要出门?”

梁十七眸光澄澈,弯起眉眼笑得像只顽皮的猫,牵过他的手小声道:“走,带你去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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