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桓听到,用手指隔空点了点他,眼尾挑起,笑得意味深长。

杨鸿云啊杨鸿云,你完蛋了啊。

杨鸿云狭长的凤眸瞟了他一眼,端起茶杯浅啜,没有半丝被看穿后的窘迫。

君子坦荡荡,你爱这么想怎么想。

林阳泽站在宾鸿楼楼上,看着对面热火朝天的场景,脸色黑得能拧出墨汁来。

梁秋和心中也不舒服,但还是在一旁柔声安抚:“不过是一些小聪明罢了,你何苦跟自己身子过不去。”

林阳泽神色稍霁,可依旧没法咽下这口气。

他不知道是在气崔钰跟他争生意,还是在气梁十七。

当初他听信母亲的话,认定梁十七相貌丑陋,无德无才,没资格与他并肩携手,所以才转而娶了品行姿色皆数一数二的梁秋和。

可眼下,他却是不确定了。

甚至内心隐隐冒出了后悔的念头。

如果,他当初娶的是梁十七,那今日食客盈门的是不是就是宾鸿楼了?

他,选错了吗?

放在窗栏上的手不知不觉收紧,林阳泽俊眉蹙起,眼底明明暗暗,仿佛在酝酿一场未知的风暴。

梁秋和乍一抬眸,被他的神情吓了一跳,心里莫名浮起一阵恐慌。

她圈住林阳泽的手臂,指尖微微发颤,轻轻柔柔继续劝道:“客栈想要开下去,最终还是靠厨子的本事说了算,姐姐以前十指不沾阳春水,就算有菜谱,短短几个月她又能学到多少,相公,你别太担心了。”

“希望吧。”林阳泽深深呼出一口气。

他抓住梁秋和细白的手指,低头亲了一下,轻轻将她搂在怀里。视线却没从楼下移开,像是要穿透那堵墙看看那人究竟在做什么。

梁秋和靠在林阳泽胸前,听着他的心跳,秀眉逐渐紧皱。

她听得出林阳泽对她的敷衍。

而且在她提到梁十七时,林阳泽的瞳眸微向左下偏移。

他刚才在想梁十七……

这个认知,让梁秋和精致的面容一阵扭曲。

周夫子等人吃完还不忘带走一份给妻儿尝尝鲜,没想到,到了晚膳时分,食客比上午还要多,店里翻了一桌又一桌,四个跑堂的都差点忙不过来,梁十七在后厨更是恨不得自己能长出八只手。

经此短短一天,客来轩的名声在石门镇彻底打响。

崔钰没请到合适的掌柜,自个儿坐在柜台前算盘打得噼啪响,一整天咧开的嘴角就没下去过,笑得脸都快僵了。

一直到夜幕降临,最后一个食客付完银钱走人,店铺落闩,梁十七才得空休息。

她甩着酸胀的肩膀,把杨鸿云看得一阵心疼。

“过来坐,我给你揉揉。”

梁十七也不跟他见外,坐下伸手任凭他捶捏。

“嘶……轻点儿……”

杨鸿云会武功,手掌一年四季都温热,修长的手指顺着手臂上的经脉推拿揉捏,力道恰到好处,梁十七感觉十分舒适,甚至有些昏昏欲睡。

跑堂的收拾好碗筷,丢给后厨杂役和帮工清洗,他们则开始擦桌子拖地。

李大仁和卢翠桃在晚膳前就回去了。

在青山村的新房没有造好之前,杨鸿云决定和梁十七暂时住在客来轩内,不然梁十七每天来回跑身子吃不消。

再者,李大仁和卢翠桃家里也没多余的地方给他们住,之前梁十七病倒,卢翠桃和她娘挤着睡了十来天,梁十七心里头怪不好意思的。

至于给盖房子工人的饭菜,崔钰会安排人送去。

崔钰算完账放下算盘,呼出一口气,乐颠颠地拿着账本过来坐下:“伯晏,嫂夫人,你们猜猜咱们今天赚了多少钱?”

梁十七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掀起眼皮子:“多少?”

杨鸿云连眼皮子都懒得掀。

“五十九两三百八十一文钱!你看看,你看看!”他激动地指着账本最后记录的数额。

刨去食材和工钱,起码有三十多两的纯盈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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