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在众人的瞠目结舌之下——

另一只手又探入胸口,然后将一方白色巾帕覆盖在了手腕之上。

“请。”

一系列做完,李希尧才缓缓开口,那手腕也才搭在了桌面之上。乌木色的桌子映着莹白,煞是可人。

而短暂的怔愣过后,栀白回过神来,一脸恭敬的伸手探去。

众人纷纷会神。

心里不约而同的想到。

好家伙,这谧王活的,竟比一个小姑娘都细致。

毕竟,诊脉搭巾这些繁文缛节,那都是前朝小娘子的斯文做派,而随着现在的律法宽松,风气开放,如今的小娘子,早已经不这么做了。

桎梏看着比栀白的手还要白皙,还要细嫩的手腕,眼里闪过一丝不喜。

“谧王还真是精细。”

他说的阴阳怪气。

确实,他是气极了。不仅因为在来时心里本就怀着怒气,还因为刚刚这人搭着他的话,明招暗计。

真是可恶。

不讽刺一番,难解心头之恨。

不过如此讽刺,李希尧却依旧不放在心里,不仅一脸淡笑,还眉眼温柔的开口。

“见谅,内子会不喜。”

“......”

这下子,桎梏差点就蹦了起来。

桎梏他们的动静颇大,一旁的万黎就更不用说的。现如今他心里想的全都是——

这阿尧的脸皮,还真是越发的厚了。

拍马难及。

白骨再次按住了欲要蹦跶的桎梏,只不过这一次,她的脸上也带上了丝丝的神色。

意味不明。

“谧王殿下好福气。”

这一句,白骨的语气也是奇奇怪怪。

至少万黎没有听懂。

但是他却发现了一个问题——

白骨有眼疾,至少是目不能视。

因为刚刚她抬手的时候,身形转动,而等她再次开口的时候,目光对着的并不是阿尧。

而是他的右侧,那边,空无一人。

可让万黎更加奇怪的是,她边说边扭身,就好像,说话可以让她辨别身处的方位,和前方的人。

思及,万黎看向李希尧。

李希尧目光毫无波澜,是以,他早就看出来了......

所以说。

他跟在李希尧旁边,到底是为了啥,为了李希尧对敌的时候抽出身来保护他?

万黎陷入深深的罪恶。

而李希尧并不知道万黎在想什么,他的目光都在白骨身上,因为刚刚她的话,他虽然也不明其意,却也打算照单全收。毕竟,这是对他家姚姚的夸赞,为心甚悦。

“多谢。”

就算是随口附和,也是要感谢的。

无人接话。

一旁的桎梏敛下眉眼,神色不明,他都不敢抬头,因为怕一抬头,就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拳头!

气氛凝固。

幸好,还有一个把脉的栀白。

虽然她也是害怕的不敢说话,但是现在脉已经把完,她总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拖下去。

“婆婆。”

随着栀白起身,对着白骨额首,那紧绷的空气才缓缓流动。

“如此,我们就告辞了。”

白骨缓缓起身。

“待得出救治之法,我们还会登门拜访。”

说罢,便起身离开,身形走动间,全然不似刚来时的一派淡然,而末了的言词,也不似之前的那般和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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