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就快到了小雪的节气,奶奶刘氏笼着手进来跟大儿媳妇宋氏叨叨明天灶上做点赶路的口粮,要赶在小雪前把家里的炭拉去合庆府卖了,嘀咕了几句什么县城的碳卖不上价钱,府城的有钱人多些,应该还有家里没备好碳的人家出来买碳。
长时间的卧床让元真觉得自己快生锈了,正躲在被子里活动自己的小手脚时,看到位小妇人端着碗进来了,窗台边正在纳鞋底的宋氏忙停了手上的针线活站起来接了碗,三个女人走到了元真的床边,抱孩子的抱孩子,围被子的围被子,喂饭的喂饭。
元真看着粗陶碗里的两个荷包蛋鼻头发酸,这家人总是想尽办法的给自己补充营养,从好吞咽的蛋羹到麻油调味的荷包蛋,虽然嘴里早就吃腻味了可是心里满满的感动。
喂饭的娘几个在闲聊,刘氏小心的扒拉着查看了元真头上的伤口,道了声感谢老天爷:“伤口挺深的,可是这外层到不大,估摸再过段时间头发长了就看不到了,否则小姑娘家家的留下个大伤疤不好看。”
郭氏伸头看了眼那一文钱大小的伤口心有余悸,“我抱着她在骡车上时还不怕,只想着能快点到县城就好了。等到了医堂有了亮光,看到半个袖子都让血湿透了,我就发抖了,还是医馆的季娘子搭手才把孩子放到了诊床上,到底是伤的太重了,养了这些日子,小脸还惨白惨白的。”
宋氏挖了块鸡蛋喂进元真的嘴里,“这次多亏了医馆的两位大夫,否则这孩子是救不回来了。也怪她太调皮了,带累的把她三叔考秀才的钱都花光了,等她病好了我还要罚她呢,那潭溪是她这小人家能去的地方?”
元真任命的嚼着嘴里的鸡蛋,偶尔抬下眼皮看看身边的人,奶奶刘氏穿了件老蓝色洗的泛白的麻棉衣,个子在女人里算是高挑的,头发一丝不乱的梳在脑后挽了个圆髻,露出光洁的额头,看着就是个利索人。
婶子郭氏中等偏高,彤红的麻布棉衣上绣了几朵海棠花,精致的瓜子脸、杏眼、不笑时嘴角也微微的翘起,看着就让人欢喜
娘亲宋氏穿了件牙黄色绣了茉莉花的麻布棉衣,个子跟郭氏一般高,就是微瘦点,白皙的鹅蛋脸、眼型稍有些桃花状。这家人长得怪好看的,元真心里嘀咕。
“不能罚了,吃一堑长一智,这都够她小人家受的了。”刘氏疼惜的摸了摸孙女的脸蛋。
宋氏也不是真的想罚闺女,听了婆婆这话也就绕过去了,娘几个又商量起后天去府城卖碳的事。
“这次的白碳能出一千斤,按照往年的价格应该是能卖到十贯钱的。我跟你爹商量了,真丫头是你冯嫂子捞上来,你马二哥帮着送去县城的,大夫们好医好药的把孩子救过来了,这三家咱怎么都要感谢一下。冯奎死了这些年你冯嫂子娘仨过得苦,我打算买点粮食送过去,就买碾好的面,也省的她们自己还要碾。马二家日子过得还算好,咱们少给他家一点粮食,多给你冯嫂子家一些。医馆那咱还欠三贯钱,让你爹带着程睿去把钱还上,让程睿代替真丫头给两位大夫磕头感恩。”刘氏跟儿媳妇们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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