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行前,他迫不及待的想找夏三卿,他没来由的想见她一面,想听她说一句等他回来一起去看戏吃酒;或者,就是一句一路顺风。

可是,他找不到夏三卿,他只好故意给楼里每个人都说了一遍,他希望着有人能给她说说,希望着能夏三卿能来送他,再见她一面。

他没等到夏三卿。

他是这样自负的一个人,想着她不来就算了,想着这个人怎么这样说散就散,他想着自己也要生气,也不搭理她了。

一去一月,沈期病不至死,医师与连城照顾了一月便渐渐好了。那一月是他最难熬的一月,看着齐悦的方向莫名就有些心慌,他渴望着快些回去,后来沈期能下床走动了,他便开始给楼里人传信,偶尔提到夏三卿,他们也给他回信了,他找了好几遍,没在信里找到夏三卿这三个字。等沈期能蹦跶着去淘新奇玩意儿了,他便开始只给夏三卿传信,但是没有回信,一封都没有。他很生气,婉拒了沈期留他小住,急切的赶回齐悦。临走前,他认真的告诉沈期,这一回去,明年定当请他喝酒。

连城一路上都在想,回去了要拍夏三卿的头,怎么这样过份?不给他寄信就算了,回信也不肯?他还想装作生气,然后看她像以前那般着急着道歉认错。可是等到越来越近以后,他却一心就想着给她说说他在外面遇到的那些好笑的事,好吃的东西,他还想着她要是主动认错,道歉的话,他下次就带上她去那儿小住一段时日。其实,他就是很想见到夏三卿,很想很想。

后来呢?后来他在楼里没见到夏三卿,莲欣告诉他,夏三卿在他走后几日便离开花满楼了,说是游历四方去了,说是如果以后还能回来再聚,说是有缘再见。

连城像是酒喝多了很是难受,眼角有些湿润,好一会儿才睁开眼,也不说话,安安静静的靠在桌上。

我问,“连大掌柜真是待谁都一样?”

他点点头说,“嗯。”

我又问,“她走了,那就这样算了吗?”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他说:“不然呢?还能怎么样?她论样貌不及玉如宁,又不及莲欣那样会逗人欢乐,她什么都不会,不算了,还能如何?”

我走的时候连城就静静的靠在桌上,我不知道他对夏三卿又是怎样的感情,如他所愿,他曾对夏三卿说过,他从没优待过任何一个人。他对她们,对夏三卿,对莲欣,对所有的人,都是这样好的,是的,都是一样的,只是有一个女子,当真了而已。

总有许多人说连城变了,以前的他像是没长大的少年,看见什么东西都想胡闹一番,如今好似突然成熟了一般,做事很有章程,也不会轻易和谁吃酒看戏。连城说,“突然觉得活着没了意思,日子漫长而无聊。”

花遇说,“南鱼,你怕是做了场梦吧,连城这个酒量,别说两坛梨花醉,就是堪堪把你那酒窖里的所有好酒都摆上桌,他怕是也不会醉到眼角湿润。”

也许吧,也没必要纠其虚实。

反正,风一吹过,故事都尘埃落定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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