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城笑起来,嘴角却没有上扬,他道:“夏三卿真幼稚,她明明知道,我与谁都一样,她就算待我是这世间最好,我也不可能只对她好。她到底,不能承认并接受罢了。”

同夏三卿一样,连城也会带她去吃他喜欢吃的东西,可是看着夏三卿眉目飞扬的模样,他又认真的告诉她其实和谁来吃都一样呀,只是碰巧遇到她而已。

连城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在看她开心时要说起这些,如果只是对她好她便这样毫无保留的去回报,开心得像个孩子,那么对她好的这个人,是不是谁又有什么重要?是谁都可以吧。恰好,自己对谁都一样,何不早早告诉她,让她接受这个现实。

夏三卿果然就静下来了,也不再似从前那般不懂事的模样。他问起,夏三卿笑道,她觉得,自己和连城的关系当是比楼里其他人好一些的,所以她才格外胡闹了些。

连城想了好几日,留笔给她道歉,他说,夏三卿与连城的关系的确是好一些的,到底是他口无遮拦了。

对了,他们在楼外还约了好几次饭,吃了好几次酒,有时会结了伴儿一道回家,一道游山玩水观月赏花。

连城进布匹时带上她一起去了沈期这处。连城同她说,那友人是个不错的,性情很好,此番是想让他们认识认识,可等夏三卿与友人笑着说话,他又觉着心里并不是很乐意,早早便结束了那次采购,提前好几日回了花满楼。

他们还去看了戏,讲真的话,那天连城特别想笑,夏三卿那个脸,她恐怕自己都不知道是个什么样子。连城一路上憋着笑,可是总这样看着,然后就莫名顺眼了很多。他们看的一部中规中矩的戏,连城对这些无病呻吟的东西向来没什么好感,所以那两个多时辰都没怎么看戏,倒是用着余光细细看着夏三卿什么表情。

当然夏三卿倒是认真的看着戏台,紧张的不像话,像是马上就能提起笔写个三五百字抒发内心感受一般。

那出戏是个爱不得的故事,最后两个主角刚好错过,如此江湖路远,却再没相见。

夏三卿等到戏台的人敲了锣,宣告了结束,也没能等到他们相遇,一脸的失落。

是吧,连城自己也觉得自己和她关系很好,比楼里很多人都好,但自己待她到底什么心态,他自己也不大清楚,总一昧告诉自己她是个知己一般的人。楼里看的世态多,他看不清自己,却隐隐约约感受得到夏三卿对他不一般,他便开始试探性的问她。

他想了很多宛转的问题,宛转的拒绝一类,可他还是低估了夏三卿本就是咬文嚼字的,他那点心思,刚开口,她便知道了。可连城没想到,夏三卿竟然就承认了,甚至没有一句多的解释,他就愣了,手足无措。可后来到底什么也没发生,夏三卿没等到他宛转的拒绝,转身先离开了,那之后他们仿佛达成了某种默契,权当那天无事发生,再无人提起。

年少轻狂果然是所有故作姿态的解释,他偶尔也会用这件事开开玩笑,她居然也就符合着他笑,并不解释,眉眼间的温柔却越来越淡。

没过多久,他们好像就慢慢淡下来了,她又回到了最初的样子,那样子无依无靠无所求的状态。

连城和夏三卿说的话越来越少,他在楼里的时候恰巧她都不在,出了楼又没什么理由相见。

不过,连城也找过一些理由,也故意着在她在楼里时去楼里,远远瞧见她,还没开口,她已经走了很远。到底还是淡了,他有时候也想,是夏三卿不作为,光他一个,他没办法。

上安二十年,沈期突然染了重病,传信想见他一面告之后事。他联系了医术精湛的医师,可总感觉有些怅然若失,看见花满楼,感觉总有些不舍,不知从何而起,不知因何而起,仿佛间觉着这一走,就永远都回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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