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残酷的现实。他们这块小小的“爱心地”,并不属于大型的国际慈善组织,只是意大利一个非盈利非政府组织,靠民间集款进行救助。这些年大量利比亚难民逃往突尼斯,企图通过意大利,流亡到德国,这里也算是一个中间站,伤病残可以暂时缓解一下。本来iy还希望得到国际组织资助突尼斯,同意在边境建些难民营。不过现在看来,他们更担心叙利亚难民潮涌去意大利。所以,计划很快要撤离,先回意大利,然后再决定下一步。
还些人,怎么办?她想到那个黑女人的德国梦。
你看,这里除了我,连个助手都没有。iy又比划着,他们步行万里,远离家园,穿过无数个国家,走到这里实在无路可走,只能等着有船愿意带他们去彼岸。整个地球上有上百亿的人,这一百号人的生命算什么?救援物资已经停止发放。
他无可奈何地叹息一声。她不可置信地盯着iy。
他们能去哪里?她黯然。
当这里没有吃喝,他们自然会迁移到其他地方,寻找生机。最后iy表示,他爱这里的每一个生命,却无法带走一个。
整个人类的历史就是一场战争史,只不过所谓的现代文明,更善于用文明的手法过度权利,比如竞选,动口不动手。而非洲乃至中东,依然上演着残酷的战争史……这些都不是他们能阻止的,iy也一样无能为力!
第一次见到你,我就知道你和他们不同,我相信你所说的一切。可惜,我帮不了你!
iy用生疏的英文边交流,边走到草席角落,从衣服堆里掏出一把手枪,塞到她手里,暗示道:我能为你做的只有这些。保重!
现实就是如此残酷,她除了说声“谢谢”,别无它言。临行前,iy指着手枪的弹舱,又竖起右手食指,接着做成一把枪的手势,指向自己的脑袋。他在告诉她,最后一颗子弹必须留给自己。她点点头。iy合起双掌,做了个祈福的姿势。她藏好枪,再次表示感谢,然后悄然回到自己的帐篷。
那晚,一架直升机悄无声息地降落在远处。透过帐篷的漏洞,她望着iy被两个黑衣墨镜人接走,忽然想到黑狼和岽哥,不知不觉哭泣成声。
“!”黑女人突然从背后大叫一声,接着冲出帐篷,用当地语言不断嘶喊。
熟睡中的人们纷纷跑出,追着已经离地的直升飞机。她出奇冷静地坐回草席的一角,拿出岽哥的匕首玩弄着,那是她唯一一件与现代生活有关联的物品。除了它,她完全迷失方向,迷失自己!过着最原始的生活,守望“奇迹”的出现。
第二天凌晨,她跟着难民群再次迁移,寻找下一个收留地。只有跟着他们,她才有一丝存活的希望。而她,必须活下去,因为还有念想,相信岽哥和黑狼一定会找到她。
求生的路十分艰难,身边的人不断地倒下。起先,还有人上前拉扯一把最后,勉强活着的也只是漠然地跨过倒下的躯体,继续缓慢地挪步前行……一天,两天……她的脑水开始变得混沌,眼前的路变得模糊,干裂化脓的嘴唇和空无一物的肠胃已经麻木到发不出“饥渴”的信号,几乎失去所有的感觉……只是一具行尸走肉,等待着下一刻的死亡……
突然,前方“轰隆”一声巨响,她的世界顿时陷入一片滚滚浓烟中。刺鼻的火药,震耳欲聋的轰鸣,还有横飞而来的弹片……根本来不及发出恐惧的嘶喊,她已经倒在血泊中……
所有的记忆,在那一刻停歇
滴答,滴答……生命的时钟不停地在重复而单调地向前走着。她仿佛重新回到母亲的胎盘,被充裕的羊水包围,不需要任何努力也能自然地生存……虚无飘渺间,灵魂仿佛飘到另一个虚无的境界:
繁花落,白鹤翔
剑血嗜,神魔殇!
没有生,亦无死!
苍穹不过一无底黑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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