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石摆了摆手，拄着一根木棍站起身道：“走了走了，肚子饿了，回家吃饭。”
老头神色一窒道：“我还没说完呢！”
李青石在李狗子搀扶下朝院外走去，说道：“你什么德性我不知道？你这么说就是肯定能好。”
老头摸了摸那几根稀疏黄须满意笑道：“看来老夫妙手回春的神医形象已经深入你心了呀。”忽然愣了愣，快走几步追上李青石道：“你三天后还要跟人动手？”
李青石点头道：“不错，约好了的。”
老头说道：“刚才忘了问你，经过老夫这几年传授，白头村不是没孩子敢惹你了么？谁伤的你？”
李青石道：“说出来吓死你，村子里来了个罗浮山的弟子，罗浮山知道么？”
老头恼羞成怒道：“瞧不起谁呀？不就是十二洞天里头的一个么？老子当年仗剑走江湖的时候，何曾把罗浮山这种小门小派放在眼里？”看了李青石一眼道：“不过对你来说确实棘手，用不用帮忙？”
李青石看了看他瘦骨嶙峋的身板，说道：“算了吧，我自己想办法。”
老头跳脚道：“又看不起人是不是？好教你知道，那天下第……”
李青石打断他道：“知道了知道了，都说了几百遍了，那天下第一高手刘风流就是你徒弟！”随即翻了翻白眼嘀咕道：“也就是刘风流不知道有你这号人物冒充他师父，要不一根手指戳不死你！”
三个孩子在刘老头的叫骂声中离去。李青石见天色不早，让李狗子和黑丫先回去，有事明天再说。李狗子坚持送李青石回家，黑丫帮不上什么忙，就先回家了。
李狗子搀着李青石，说道：“石头哥，为什么不跟刘老头说说，万一他能帮上忙呢？”
李青石道：“老刘有多大本事我清楚的很，再说了，白头村的孩子们不管怎么打，你见哪个大人插过手？”
李狗子不说话了。
两人走到李青石家门口时，一个少妇正等在那里。
少妇身段丰满，模样虽然说不上惊艳，却也颇有几分姿色。
她看见两个孩子，呀的一声快步走上前去，捧住李狗子的脸左右看了看，骂道：“小混蛋，是不是跟人打架了？”
李狗子扒开她手道：“不用你管！”
妇人嘿了一声道：“怎么跟娘说话呢？”拉开李狗子扶着李青石的手道：“扶着他干什么？早就让你别跟这小野种玩，就是不听，又让人打了吧？走，回家去！”
李狗子对李青石道：“石头哥，你先回去歇着，明天我再来找你。”
李青石笑着对他点点头。
妇人伸手指在李狗子的胳膊上扭了一下说道：“还找什么找？没记性是不是？”
李狗子不理她，转身自顾自离去。
妇人狠狠瞪了李青石一眼，骂道：“有人生没人养的小野种，以后别再缠着我家狗子行不行？他要是不跟你玩，别的孩子也不至于总欺负他！”也不等李青石说话，转身朝李狗子追去。
李青石朝她背影笑了笑，一瘸一拐回家去了。
妇人追上李狗子道：“今天怎么没去学塾？逃学了？”
李狗子面无表情道：“冯先生病了，你不知道么？”
妇人道：“冯先生病了我怎么会知道？”随即一愣：“诶？你这小混蛋，话里有话是不是？”
李狗子默不作声。
村子里的人都说，他娘跟冯先生有一腿。
母子两人沉默走了一阵，妇人看了看他脸上的伤，声音柔和了些道：“以后别再跟那小野种玩了，好不好？你离他远点，别的孩子就不会欺负你了。”
李狗子冷笑了一声，然后沉默。
过了一阵，孩子小声说道：“我也是野种。”
像是自言自语。
妇人没听清，问道：“什么？”
孩子低头笑了笑，说道：“没什么。”
有些落寞。
不知道为什么，孩子忽然想他的父亲了。
虽然没见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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