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等史渊将一众锦衣卫料理干尽,虽然叫那纪纲跑了,可幸而救下了这个孩子。

这时,史渊见这孩子已被吓的立在原地,呆若木鸡,忍不住摇头叹息,问道:“你可是朱文圭”?

燕不邪此时听史渊说话,便如远在天边,那声音飞了十万八千里,才进到自己脑子里。接着,燕不邪忽然伸出右手,往自己右脸打去……

啪!

一声响过,却又伸出左手往左脸打去……

啪!

两声过后,燕不邪左右脸上各生出五条血红指印,还兀自喃喃自语道:“爹娘你们快起来……这梦太吓人了……怎么还不醒……”。

史渊见了,知这孩子受了惊吓,欲要安慰,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犹豫半晌,说道:“男子汉大丈夫,自当……自当……”说到这里却也是一时语塞,说不下去了。又见这孩子唤地上的夫妇为爹娘,想着大概只是年纪相仿,却不是那朱文圭,只好转而问道,“你可知此地附近,哪里还有锦衣卫”?

原来,史渊此番前来,乃是两日前收到了飞鸽传书,书中说道:

南京城破,燕军入京,吾兄徐辉祖不肯拥戴朱棣,如今身落大狱。我与姐姐徐王妃感情交好,又得朱棣喜爱,得以前往大狱探望吾兄。其间,吾兄多次提及于你,言语中你二人乃是生死至交,又言你侠义心肠、忠诚可靠,屡次求我飞鸽传信与你,望你前来南京搭救建文帝遗子朱文圭,救成以后,盼你带他远走江湖,且莫再涉政涂,叫他与你一起,做个逍遥侠客。

信中又言,吾兄徐辉祖的性命自然由我与姐姐搭救,不劳你费心,但求你万万救得朱文圭!

署名处是:徐妙锦敬上。

当时,史渊收到信时,还远在延安府,怕是骑马赶不及,于是一路上踩着轻功,疾行如风、踏雪无痕而来,这时长途奔袭了两日过后,虽然身子已然困乏至极,但远远瞧见一伙锦衣卫似在围攻几人,于是赶上前来,又看燕不邪虎头虎脑,猜想或许是那朱文圭。但不管是与不是,瞧见地上二人,便先杀人救人,其余再论。

此时,史渊见这孩子被吓的几近痴傻,问不出话来,心想但凡有锦衣卫的地方,便或许再能救下人来,至于这孩子,也只好先由他去吧。

想到这里,正要转身离开,却听燕不邪颤声问道:“你……你是要去……把他们全部都杀了吗”?

史渊猜想这孩子心中,已种下了仇恨的种子,可这时自己既不会安慰,亦无暇开导,索性回道:“是”!

燕不邪这才抬起手指着西面,嘶哑着嗓子说道:“那边有个临金村,村子有家酒肆,那里还有许多,你去把他们全都杀了”!

史渊叹气摇头,却是无可奈何,几次说话,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继而转身往西面去了。

燕不邪这时见史渊走了,才跪瘫在地,向着爹娘爬了过去……

到了近前,娘亲木小婷早已气绝,此时双眼呆滞,慎慎瞧着天空。爹爹燕常右满脸黑血,一只眼睛只剩下个窟窿,更是血肉模糊,吓人至极,另一只眼却定定的看着燕不邪。

燕不邪颤声叫到:“爹”!

可燕常右却是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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