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话说你们对晓梦这个人是怎么看的呀!我觉得说玄机把经费都花在她身上了也不为过,出场太酷选了有木有! 白芷和张良一路上运用轻功飞奔而来,刚到达小圣贤庄,就发现庄内已经布满了秦国的军队。张良脚步一顿,不动声色的皱了眉,却最终还是如常的步入庄内。 白芷侧目看了他一眼,心道,这场面对张良的影响果然不小,平日里谈及秦国时他的话语里就透着一股恨意,更别说如今秦国兵力如占领般的驻守在小圣贤庄内了。 这次扶苏到访,似乎很是难捱啊。 二人甫一迈过大门,就有一弟子上前告知众人如今所在位置,并道,“掌门师尊请二位立即赶往剑道馆。” 就这名弟子的话本身而言,他告诉了具体位置后,白芷与张良必然会直接去往剑道馆,而伏念又刻意强调了“立即”二字,可见这掌门人心中得多么焦急啊。或许在扶苏这件事情结束之后,他二人难逃被伏念斥责的命运。 不过那也不是现在该考虑的事情,张良与白芷向那位弟子点头示意之后,向着剑道馆的方向疾步而去。 剑道馆位于议事厅之后,藏书楼西面,距离正门并不算太远,因此不消一刻,二人便已来到剑道馆门口。但越往前走,白芷越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她皱眉侧头望向张良,见那人也是低头思考的模样,正想开口询问,张良却像已经听到她的问题一样,道,“有很强的内力波动。” 果然。 白芷也确实感受到了一股不寻常的气息,但却只有一瞬,她还以为是自己多想了,但听到张良的话,她一瞬间就猜到了那人的身份。 不能透露实情,她只道,“看来此人来者不善。” 本是意在提醒,哪知张良突然舒缓了紧皱的眉头,嘴角挂上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到这里来的,哪一个是善类?” 额…似乎…好有道理? 就在白芷内心对张良的评论暗暗佩服时,他们二人已逐步走到剑道馆的中央。剑道馆内的布局与议事厅很是相似,唯一不同的便是,剑道馆时常有练习剑术的活动,因此剑道馆要比议事厅看起来更宽阔一些。入口在南面,正对着入口的北面便是扶苏的位置,东面是儒家众人,白芷悄悄地看了一眼,在颜路旁边,还留了两个空的垫子,应该是为自己和张良准备的。西面按次序坐着李斯、赵高、公孙玲珑、楚南公,不过在李斯的北面,还有一个空的位置,显然是留给那即将到来的客人。 那个客人,应该就是道家天宗掌门晓梦。 似乎是在犹豫,隔了一瞬,张良才缓缓的单膝跪地,摆出跪拜诸侯的礼节,白芷内心叹了口气,她知晓张良的骄傲,却不希望他在这种场合出现什么过激的反应,不过幸好,聪慧如他,能够看清这里的利益交错。 白芷也单膝跪地,膝盖落下的一瞬间,张良的声音便从左侧传来,“公子大驾光临,子房与白芷未曾远迎,还望公子恕罪。” 状似不经意的朝扶苏的方向望了望,白芷见那人面上没有发怒的表情,似乎并没有看到张良刚才犹豫的动作,她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了一些。 谁知这心刚一放下,就因为扶苏得下一句话立刻提了起来。 隔着不远的距离,只听他在前方道,“恕罪?你不仅未曾远迎,而且让我等你这么久,还请求赎罪,儒家三师公,你好大的架子啊!” 扶苏的最后半句话,声音几乎提高了一倍,若不是他的涵养人尽皆知,众人猜测他下一秒可能就要拍案而起了。虽然不知为什么明明来晚的是两个人,他却只点出了其中一位,但在场内的所有人都没空去思考这个问题,因为他的话音一落,剑道馆内人人噤若寒蝉,一时间,针落得声音似乎都清晰可见,紧张的气氛一触即发。 颜路似乎想要求情,但身形一动,便被旁边的伏念拉住了,见那人轻微的摇了摇头,颜路皱了皱眉,还是安静的跪坐在原地。白芷跪在中央,不安的心跳动地越来越剧烈,背后已经开始渗出冷汗,她条件反射的演了一口唾液,身体不稳的晃了晃,可就是这一晃,她突然发现,在她旁边的张良,她的三师兄…… ……在笑? 竟然在笑?! 就在白芷以为自己老眼昏花,正待在看一遍时,前方却突然发出了一声轻笑,随后是让所有人再次愣在原地的话,“不过此事追根究底还是因我并未知会儒家便突然拜访,错不在你们,便不用谈及恕罪了。都起来吧。” 白芷还没从巨大的震惊当中缓过神来,张良却只淡淡道,“谢公子。”便兀自起了身,见她还跪在原地,轻声道,“师妹?” “啊?……啊!谢公子!” 手忙脚乱的道了谢站起身之后,白芷却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帝王将相……都是学变脸出身的吧? 待她的内心平复之后,她突然发现,扶苏并没有让他们回座位的意思,而是又抛出了一个问题“白芷姑娘,不知你与张良先生不带弟子不乘马车,一起步行下山,所为何事啊?” 扶苏端坐在上座,端起茶盏缓缓地饮了一口茶,漫不经心的语气好像真的在与你随意地聊聊家常,不过,在场的所有人都明白,这是一次变相的拷问,这个问题出现,便意味着,儒家现在已经被帝国所怀疑,岌岌可危。 如此露骨的提问,难道扶苏就不怕儒家发现隐藏的含义,然后收拾东西跑路吗? 不,不会。白芷微微皱了眉,他敢如此问,就料定了儒家众人的性格,固执而恪守仁义,因此在内心认为自己无罪的时候,儒家是绝对不会离开这里的。此举不仅成功让儒家众人有了危机感,今后日日生活在担惊受怕小心翼翼当中,又表明了帝国的权力至上,借此警告所有人不要轻举妄动。 而在如今的儒家中,不确定因素便是张良和白芷。白芷作为新出现在儒家的人物,他们不了解,而张良,对于他们来说,更多的是提防。 这个问题看起来似乎非常简单,只要白芷随意说出一处桑海城的位置,谎称自己与张良是去那里办事或是采办,那么这个问题也就解决了。但也正因为这个问题看起来简单,才迫使白芷不得不多想一层。 扶苏刚到达小圣贤庄的时候发现自己与张良不在,必然会问二人去了那里,而一般来说,儒家内部规定,弟子出门必先向长辈告知,也就是说,这个问题在伏念、颜路、荀况之间必然已经有了一个答案,如果自己说出的答案与之前的答案不符,那么儒家便是欺上之罪。 白芷与张良在出庄之前见得最后一个人均是颜路,她记得,听那时颜路的语气,他是知道张良的去向的,而之后自己也出了庄,理所应当的他们认为自己和张良去的地方是同一处,虽然实际上确实是这样,但问题就在于颜路所答的地点到底是那里。 如果这件事问的是张良还好,平时颜路应该没少为他在伏念面前遮掩,二人一定会在这里有一定的默契,可是看来扶苏也猜到了这点,才指名道姓的要白芷来回答。 可是,正因为不了解白芷,他们不会知道,“咬文嚼字”对于一个文科生来说多么重要。 在这个针落可闻的剑道馆内,在屏息凝神的众人面前,白芷突然歪了歪头,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开口道:“虽然白芷和师兄是一起下山的没错啦,但是……城内太拥挤了,白芷和师兄就走散了,然后……因为一品香出了新品,感觉很好吃的样子,我的目的地就变成一品香了……” 一品香是桑海城数一数二的餐馆,名气可与有间客栈媲美。但它与有间客栈不同,用现代化来讲,就是一个饭店,一个酒店的区别了。 她说的声音越来越小,头越来越低,脸上也越来越红,似乎真的因为自己半途改了目的地而感到羞愧,最后,她轻微抬头看向身旁的张良,装作担忧的道,“师兄,要办的事没有因为我而耽搁吧。” 张良同样侧过头来看向她,眼里似乎划过一丝赞赏,却立刻换上了一种无奈的面容,“当然耽搁了,为了找你,漫思社的茶我就没来得及买。” 听到他的回答,白芷似乎更是羞愧,立刻低下了头,眼角的余光中,似乎看到颜路松了一口气。 哦,原来他们约定好的答案是去漫思社卖茶。 漫思社是桑海城内的茶社,专供一些名士名流品茶买茶之地,而小圣贤庄更算是那里的常客。这一来一回间,张良与白芷早已将扶苏的问题回答完毕,并且并没有留下任何把柄。 在这场文字游戏里,白芷的“咬文嚼字”抓住的就是扶苏所说的“一起”二字,因为认定他们二人是一起的,所以不知道答案的白芷一定会慌张、答错,为将来给儒家治罪添上证据充足的一笔。但白芷偏要反其道而行,你说一起,那么她便硬要分开,加上元旦刚刚过去,桑海城内确实摩肩接踵,每一个字都是虚假的,却让人不得不相信那就是真实。 而在她说的这两句话之中,偏偏就没有扶苏想要的答案,但当白芷以一种请求原谅的语气询问张良时,在场聪明点的人都能看出她这是将问题不动声色的转了人,却无人能挑出她的错。 似乎是觉得在提问下去也没什么意思,扶苏道:“原来是这样。我打算在此以剑论道,二位也别站着了,入坐吧。”见张良与白芷在颜路旁边坐好,这才扭头看向赵高,问道:“赵府令,你刚才说大师人已经到了,现在何处?” “秉公子,她早已在这里了。” 白芷跪坐在垫子上,虽然极力想低头看地板,但此时却不免将视线投向了说话的人。赵高戴着深色的高顶帽,红色的发映衬着惨白的脸,给他添上了许多阴暗的气息,他身着暗色红黑长袍,腰间一条宽厚的黑色腰带,腰带正中间的暗扣是灰棕色蜘蛛形状,诡异非常。他拱手行礼,过于发白的手不禁让人感受不到他的谦卑,反而令人心底发憷。 虽说在动漫中见过此人很多次,但真真切切面对面的看见还是第一次。实话说,白芷实在不太喜欢这个人,看到他,就感觉身上有千万只蜘蛛在爬,不由自主的,从脚底到头顶都生出了一阵寒气,立刻让她瑟瑟发抖。 她裹紧了披风,恰在此刻,空灵的声音响彻在馆内。 “世间无我,处处是我。” 伴随着声音出现的,是场地中央升起的蓝紫色烟雾,那烟雾中亮起点点光芒,一下子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 除了在座几人均是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外,站着的儒家弟子看着那变幻的烟雾连上都带着欣喜与好奇,在一片惊讶声中,公孙玲珑不大不小的声音也传到了一些人的耳中:“哎呦,要吓死人家啊。” 不变的身姿不变的声线不变的,矫揉造作。 不过周围人似乎都忙着看向来者,并没有人搭理她。 伏念看着那烟雾中逐渐显现的婀娜身姿,心中暗道一声果然,和其光,同其尘,湛兮似或存,这是道家的至高心法,和光同尘。 果然是她。 晓梦的身形完全显现在众人眼前,浅蓝色的裙摆在空中飘荡,她的眉目冷清,银白色的发更为她整个人平添了一种肃穆,她左手拿着拂尘,任在场的人随意打量,与其同时,刚刚的声音再次响起。 “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不过因为没有的媒介的缘故,此时的声线没有了刚才的空灵,更多的是真实。 见她在场中央站定,扶苏立刻站起了身,语气不失恭敬的道:“晓梦大师。”由于扶苏地位的高贵,他这一动作,在场的所有人必须跟他一样站了起来。 刚一站起,白芷便听到左侧传来了庄内弟子的窃窃私语。 “这、这是人是鬼啊?” “不要胡说,这是道家天宗的掌门。” “天宗掌门怎么会是个年轻女子?” 无视周围人的窃窃私语,扶苏开口道,“当年孔子拜访老子,赞叹其犹龙邪,世人以为只是谦逊之词,今日一睹晓梦大师风采,方知是肺腑之言。” 晓梦立于馆中央,面无表情,不以为意得道:“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缴。那是孔子的境界未到而已,否则就不会大惊小怪了。” 晓梦这一番话,语气中慢慢的都是对孔子的轻嘲,立刻引来儒家所有人的注视,眼神中都是不满。 白芷皱眉,从晓梦炫酷的出场方式到扶苏与她之间这一问一答的对话,无一不表明此刻请晓梦前来的目的:压儒家一头。 虽说早已经知道这个结果,但白芷的内心还是有那么一丝丝不舒服啊。 可怜伏念即使心中不满,面上也得恭敬的道:“晓梦前辈,儒家伏念有礼。” 其实如此,晓梦也一份面子都没给,眼中不满,毫不客气的道:“荀况为何不来?” 话音一落,白芷就感到旁边的人似乎动了一下,她微微侧目,便看见张良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握紧,白皙的手上青筋逐渐显现。但他终究只是把视线强硬的从晓梦身上移开,什么都没做。 伏念面色如常,依旧恭敬有礼的回道:“师叔早已不问世事,我们晚辈也不好勉强他。” 晓梦没再答话,扶苏见闲聊完毕,比出了一个邀请的手势,“晓梦大师,请上座。” 她在众人的视线中迈出了第一步,可眨眼间,她却已走出了四五步之远,只留下淡淡的影像令人观赏,不过三个眨眼的距离,她就已经走到了座位旁,安稳的坐了下来。 随着扶苏的坐下,众人也跪坐到了原来的位置上,在李斯轻声询问是否开始并得到扶苏的首肯之后,这场论剑之比缓缓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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