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姗姗来迟,应该就是这样吧。田广、四叔、老豹都聚会了好久了,就是不见富贵的影子,倒是把三人的目光和扭脖子的精力浪费了不少—— 终于看见富贵踟蹰而来,瞧他脚步慢悠悠的,倒像个腿脚不好□□十岁的老头,四叔看见了,虽然相隔好一段距离,仍不忘大声的调侃叫: “喂——富贵!终于看见你了,还以为你死了呢——” 富贵并不说话,只是用手指四叔,那意思是:你这人怎么这样说话。 大家把目光聚在富贵的身上,富贵仍是慢吞吞而来,及到近前,四叔又说了: “富贵!怎么像打败仗逃回来似的?” 四叔的话没有错,富贵的脸明显浮肿,两边都不对称,重要的是两边颜色不同—— 富贵只是摆了摆手。 是什么意思? “田芝果然不简单!看把富贵打得——”老豹说。 富贵向他摆手,老豹没好气的说:“都上脸了!还替人包庇!你不要说是自己摔伤的吧——” 富贵摇头又摆手,老豹说:“这不就是!我能说错!” 四叔递给富贵一支烟,说:“来,富贵,抽支烟再说话。” 富贵伸出手掌来挡,四叔说:“不会吧!连烟也不给抽了?” 富贵指了指自己的嘴巴,这时大家才看清,原来富贵的嘴何止肿胀,简直是上了石膏,连动也动不了—— “不会吧?”四叔说:“你老婆下手这么重?!” 富贵拼命的摆手,又用手指一次次的指向自己—— “富贵你不会给整哑了吧?”四叔问。 富贵回答不了,他用手指点着四叔,想讪笑却表现不出来,不过他的意思是说:你这人就是乱说话。 田广、四叔和老豹不停的端详富贵的脸,好气又好笑,这时候银红带着儿女也出来看—— 富贵好不窘迫,虽然明知会给人耻笑,没想到却是如此的难熬,实在是坐不下去了,他要抽身走人—— “你等等!”四叔拉住富贵的衣服,一面说:“你一上来就给我们打哑谜,搞得大家一头雾水,好好歹歹,你也给大家说一声吧——” 富贵无奈的摊开双手,又指着自己的嘴巴,然后抱拳向大家—— 这又是什么意思?大家还是一头雾水,也更加疑惑,不过,感觉怎么就是有点好笑—— “这个富贵比卓别林还厉害,演哑剧手段一流!”都不知道四叔是调侃还是懊恼:“但是,你叫我们怎样才明白啊!求求你了,说说话行不!” 富贵还是想跑,还是给大家抱拳想走,可衣服给四叔拉住了,跑不了—— “不用猜,”老豹说:“一和二那样分明!田芝下重手!富贵只有受!不会错!” 富贵还是不停的摆手,老豹生气了,说:“不是?!那是鬼打的!” 富贵用手指指着自己,四叔这回真的上玩笑话了:“什么?□□打的?!怪不得这么严重!” 其实四叔终于明白富贵的意思,只不过他想调侃一下富贵而已。 “富贵我真佩服你了!”四叔说:“对自己下手一点也不留情,佩服佩服——” 富贵又用手指着四叔,那意思就是:你又拿我穷开心了—— “不过也不至于非把自己弄哑吧!”四叔还在调侃—— 富贵实在待不下去了,他拼命挣扎想逃,人爱脸树爱皮,这样给人笑话,不羞死也会给羞傻了—— 四叔就是拉住他不放,说:“你还能跑那里去!大家在这里渴酒抽烟闲谈开心,少了你就好像水牛少了条腿,这样那能成!快坐下!想跑!你还能跑那里去?” 也是的,还能跑那里去呢?再说洋相也已经出够了,还有什么可在乎的? 突然富贵坚定的坐下来,他这一坐,倒弄得大家有点意外—— “左也难来右也难、好似鱼儿在深潭、上潭又怕鸬鹚吃、下潭更怕网来拦”(改编至网络)。 老豹又唱上了,竟然对应了“形势”也对症了“状况”,富贵不管什么了,双手臂横在桌子上,一头埋了下去,好似要休息了—— “豹哥,你拣条开心的来唱好不好?不要把富贵唱哭了——”四叔其实想开玩笑。 富贵把头扬起来,摆了摆手,然后又把头倒了下去—— “六月食冰冷津津、阿妹喊哥放下心、哥哥好比杨宗保、阿妹好比穆桂英”(改编至网络)。 富贵没有反应,大家继续饮酒吃东西,银红也带着儿女回屋去了—— 过了好一阵子,四叔摇了摇富贵的身子,一边说:“喂——你不会真睡着了?” 富贵无抬头,只是把脑袋摇了几摇。 “大家在这时开开心心,你却在这里睡觉!不好的。”四叔去推富贵—— 富贵没有一点反应。 “起来饮杯酒!”四叔说:“一醉解千愁。” 可阿贵就是无反应。 “富贵!你是装睡还是不给大家面子!”四叔有些大声了。 大家看着富贵,待了一会儿,富贵突然坚定的抬起了头,大家一看,全呆了—— 只见富贵泪流满脸、泪流满面呵—— 大家都给看傻了—— 老豹说:“家里有点事,先走了——”说完便走,富贵去拉他的衫却未拉住—— “那好,散伙散伙!”四叔说完也起脚便走,富贵又去拉人,只碰了一下手,四叔也走了—— 田广说:“尿急!去方便方便——” 突然间只剩下富贵一个人,他——也只能走了,富贵用手去抺鼻子,一声脆响,我靠——带出一把鼻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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