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蕙祯不会想到,这一场耀目迷离的皇家大婚,她被家族无限风光地送入宫廷,成为帝国皇后的同时,何尝不是做了家族的牺牲品。
她同我处境一般无二,都是无路可退!
我将她揽入怀中,伤感她命运的同时也难免自伤。刑蕙祯初时还想推开我,我用力将她简单的小脑袋按在我的颈窝处。
“别动!朕只不过让你换个地方哭而已!没看朕的袍摆都被你眼泪打湿了!”
我的手才一移开,她立即翘起脑袋:“臣妾不哭了!”
说完,还故意抹了把眼角。
我扭头看她:“真不哭了?”
“嗯!”她点头,神情无比认真。
“那好……”我淡淡应声,而后开始着手脱厚重的衮袍。
“皇上为何宽袍?”刑蕙祯见我如此,一时不知所措。
我显得理所当然:“袍摆都被皇后哭湿了,再穿着难免起皱。织室每隔三年进上一袭衮袍,朕也只好省俭着穿了。”
衮袍过于宽袍大袖,不易穿脱,我费力地扯住一只袖子,看她一眼:“没见过你这样做新妇的!夫君宽衣,你竟在一旁呆看!”
刑蕙祯皱皱鼻子,不过还是凑到近前来帮忙。
“皇上要三年才换袍服?臣妾每一季就要做十多套新鲜衣裙呢!”
不料袍服刚刚脱到一半,就听殿门外尚宫请示:“奴婢启圣上、娘娘,侍御医在宫外候宣。”
我早已忘了传御医的事,这时候着实不想有人进来打扰。
“皇后的脚,还疼么?”
刑蕙祯竟然同我心意相通起来:“臣妾未伤到筋骨,已不太疼了。”
“那我们就不让外人进来?”
刑蕙祯忙不迭点头。
听着尚宫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我一俟脱掉衮袍后,就开始动手解皇后的朱红祎衣。
“皇上做什么?”刑蕙祯故意向后缩了缩身子,含笑问道。
“这么厚重的礼服穿在身上多难受?卿为朕宽袍,朕为卿解衣,礼尚往来!”
我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朕只有把你变成真正的皇后,你才能把这未央宫,当成你自己的家。”
大婚第三晚,我终是宿于皇后寝殿。帝后大婚,龙凤呈祥,到今夕总算实至名归。
***
次日晨起,盥洗更衣后,尚宫尚仪率领内监侍婢入内叩拜,恭贺帝后同寝。
尚宫笑问:“今日圣上是否依旧留在凤仪宫里?”
我正要点头依允,恰在此时,站于我身后的馎饦趁人不注意,暗中扯动我的袖子。
我一窒,说道:“今晚……朕还是回紫宸宫去吧。”
闻我此言,皇后不禁面色黯然。
我当着众人的面,向她伸出手去:“皇后。”她看了看我,握住我的手。
“看皇后脸色不好,是不是昨晚累着了?”
我将闺房私语公之于众,饶是刑蕙祯不看重礼法,此时也难免满脸飞红。
“今日要好好休息,明晚朕再来看你!”
适才的黯然早已消逝无踪,刑蕙祯双眼亮晶晶的看向我:“是,臣妾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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