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兰丛中见到她的第一面,我便知她是谁。
萧律带了个楚国女子回来的事,能有谁人不知。而她温婉绮丽的容颜,的确在一群昭国女子能轻易被辨识出来。
她本要就此路过,是我借机搭讪。
“姑娘不是本国之人?”
她闻声看向我,目光扫过我青瓷色银绣云纹锦袍,视线在我腰际的佩玉上微微一顿,继而温婉道:“奴婢是楚国人。”
我见多了耍心眼儿的姑娘。
她方才分明是在打量我身份,心中应当有了答案,却故作不知,没有唤我太子殿下。
于是我有意捉弄她。
“你来赏花?”
可想而知,她只是丫鬟而已,伺候萧律多年回来仍是个通房婢女,而赏花是主子们才能有的兴致。
她莞尔道:“是啊,昭国君子兰名扬四海,奴婢从楚国赶过来看的。”
这女子是毫无畏惧,才敢如此出言调侃。
我掀起眼眸,正眼看她。
的确生得很美。
其艳若何,霞映澄江,不外如是。
难怪萧律要把人从楚国带回来,放身边是赏心悦目的。
闲来无事,我便问她身上的药味从何而来,她很是敷衍的答话。
萧律忽然出声打断我们的攀谈。
“不过一个楚国奴,哪里值得体恤。”
闻言,我心生诧异。
旁人轻视她也就罢了,可这个女子陪伴萧律几年,是身边人,也是枕边伺候的,怎么在他口中如此被轻蔑侮辱?
他难道不知,下人都是长眼睛的,连最亲近的奴婢都不当人,其他的奴才心中自然会别有一番滋味。
但我懒得提点他。
……
赐婚旨意下来,秦芳若被赐给九皇子,同时九皇子被封为平王。
平王府为此事庆贺,歌舞升平,一时间门庭若市。
萧律是春风得意的。
秦家的兵马谁人不想据为己用,但皇帝从来不肯将秦芳若许给别人。
这番赐婚,是皇帝在为其壮势。
自此,萧律身后有元皇后母族的力量,有手握兵权的岳丈,还有父皇的偏爱,当真得天独厚。
而我身为太子,又是他的皇兄,理应去平王府凑热闹,恭贺九弟得觅佳人。
萧律够猖狂,过来敬酒的时候,竟敢让酒杯与我的杯口齐平。
我笑饮了这杯酒。
无论如何,今日我还是太子,父皇没直接撤了我,总归有另外的顾虑考量。
这场酒宴上出了意外,那位楚国女子翩然入殿,萧律兀然变了脸色。
若是个普通婢女,萧律何必失态到这种地步。
所以,无论是这回他的变脸,还是上回的失态,全然源自于他对这个女子的喜欢。不仅喜欢,还有近乎变态的掌控欲。
原来他生怕这个女子被任何外人瞧见,沾染。
巧了,她想逃,还想借我的势。
……
我也怀疑过,这两人是不是唱双簧,只为了把一个女人塞到我身边来。
美人计并不罕见。
总之,她要么真想逃离萧律。
要么是萧律企图塞我身边来的一双眼睛。
若是前者,萧律必然狗急跳墙,若是后者也无妨。
毕竟这双眼睛能看到什么,我说了算。
……
我顺理成章的把她带回东宫,当夜大张旗鼓的召她侍寝。
这个消息,势必要传到萧律耳朵里去,我赌他不能再心平气和。
我并不打算虚晃一枪。
但她浑身紧绷着,双手紧紧抓着身下的被褥,大气不敢喘的告知我,她被萧律强过。
实则,拐着弯诉说她没有清白的事实。
萧律若送这样一个女子来迷惑我,也太不上道。
空有姿色,毫无风情,还为了掩饰这种不足为道的事而对我扯谎。
我顿时对她了无兴致,叫她到窗边小榻上去睡。
她神色间居然松了口气,马不停蹄的从我床上爬下去。
次日一早,我起身时往那榻上扫了眼。
她倒睡得安稳。
……
萧律和秦芳若大婚之日。
我立在湖心亭上,透过望风亭的那扇小窗,看到萧律拽着她的头发,把她拽上了阁楼。
那一刻,我的头皮莫名有种被硬拽的生痛。
萧律竟会对女子下这种狠手。
终究是个可怜人。
……
我让她三日内默写出南书先生的孤本,有令她知难而退的意思。
她明知我要求苛刻,却仍然当成了求生稻草,悬梁刺股一般,只为做到这件事。
她为求一条生路拼尽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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