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一瞬间，离空晨毫无征兆地抓起了桌子上的一只杯子，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花，仿佛那杯子是他所有怨恨的宣泄口一般。
只见他手臂猛地一挥，就将杯子狠狠地砸向地面，伴随着清脆刺耳的破裂声，碎片四溅开来。
“不知道？”离空晨的怒吼如同惊雷般响起，他满脸暴躁之色，死死地盯着被东方玉护在怀里的王惜悦。
“你们女人的爱是不是都如此短暂又不可信？想爱就爱，不爱就能毫不犹豫、干净利落地断掉一切！”
王惜悦完全没有预料到会发生这样的状况，也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大跳。
不过，小哥的反应却是异常敏捷，几乎在空老举起杯子的同时，他便用身体完全将自己护住。
因此，王惜悦仅仅只听到到空老的吼声和杯子破碎的声响。
不过，坐在餐桌一角的珠珠就没那么幸运了，她目睹了这整个过程。
瓷器碎裂的声音和空老凶神恶煞的样子让她惊恐得不由自主地发出尖叫：“啊……”
强烈的恐惧使得她的意识瞬间失去了控制，出于本能反应，她像一只受惊的兔子一样，极其迅速地躲到了墨云的身后。
并双手紧紧揪住他的衣服，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稍微感到一丝安全。
墨云其实早在空老拿起杯子的时候，就已经察觉到情况不妙，但由于他们王府中人对于这种场面早已习以为常，所以他本来无感，可最后他还是被吓到了。
他是被珠珠的反应吓到了。
令他始料未及的是，珠珠的反应竟然会如此之大，以至于他没能及时护住她，此刻感觉到珠珠因过度惊吓而瑟瑟发抖的身躯，墨云不禁心生愧疚。
于是，他往后伸手，轻轻地拍了拍珠珠的手臂，希望能够稍稍安抚一下这个可怜的姑娘。
“别怕，空老不会打人，只是喜欢砸东西而已。”
王惜悦听到珠珠惊恐的叫声，立马从小哥的怀里挣脱出来，越过墨云，一把将珠珠拽到身边，小心翼翼地护在胸前。
墨云这个呆子，他那回答能叫安慰人？
王惜悦轻轻拍着珠珠的后背，柔声安慰道：“珠珠别怕，姐姐在呢！”
她转头看向正在莫名其妙发脾气的空老，心里暗暗嘀咕，这老头的喜怒无常名副其实。
于是她没好气地指责道：“空老，你爱摔东西就摔，随你怎么摔我都无所谓！”
“但是，你摔东西吓到我妹妹了，就是你的不对。”
“现在你该向我的妹妹道歉。”
“东方玉会敬重你是因为你对他有恩，你对我可没有什么恩，你要是想倚老卖老让我惯着你的所作所为，抱歉，恕我不奉陪。”
“至于你刚才的问题，我可以回答你，爱能坚持多久这世上没有人可以保证。而你作为过来人，请问你的爱又坚持了多久？”
“你做到了对你的爱人永远不离不弃吗？你是否曾经发誓过永远深爱她？”
“你完全不用回答，我听到你刚才的话就可以笃定你根本没遵守你当初的承诺。”
“因为你现在根本不爱她，或许是她真的背叛了你，也或许你根本不信任她的爱，现在的你只觉得她不值得不配，所以你收回了你的爱，也违背了当初信誓旦旦的你。”
离空晨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竟敢如此直白反驳他的小姑娘。
他活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遭受这样的待遇，更别提被一个晚辈指着鼻子痛骂了！
一股怒火瞬间涌上心头，他气得浑身发抖，原本想要继续抄起身边的东西狠狠地砸下去，以此来宣泄心中熊熊燃烧的怒火。
然而，这小姑娘的话语却如同利箭一般直直地射中了他心底最隐秘、最脆弱的地方，那个令他痛苦不堪的心结。
曾几何时，他与心爱的师妹两小无猜、情投意合，他们自幼相伴长大，宛如天造地设的一对情侣。
彼此许下海誓山盟，誓言要相守一生一世，永不分离。
那时的师妹温柔可人，满心满眼都是他，甚至甘愿将自己最为珍贵的贞洁交付于他。
那段时光美好得如同梦幻泡影，让离空晨至今回想起来都心如刀绞。
但谁能想到，好景不长，师妹竟在外出之时邂逅了一个陌生男子，并迅速坠入爱河。
她全然不顾与自己之间的情意，毅然决然地抛弃了他，转而投入了那男人的怀抱。
不仅如此，她竟然还与新欢沆瀣一气，对自己展开了残酷无情的追杀，妄图将他置于死地。
每每想起这段往事，离空晨便恨得咬牙切齿，真恨不得立刻冲回去，亲手将师妹和那个负心汉碎尸万段！
可是，每当他试图付诸行动的时候，心中却总会不由自主地升起一抹难以割舍的柔情。
尽管恨意如海水倒灌，但那份深藏在心底的爱意却始终如影随形，让他无法真正狠下心肠去手刃旧爱。
其实，离空晨明白，自己之所以如此热衷于通过砸东西来发泄怒火，不过是一种自欺欺人的手段罢了。
实际上，他是在用这种极端的方式来掩饰自己内心深处的软弱与无助。
而此时站在一旁的东方玉心里非常清楚，以空老的为人，绝对不会伤害惜悦分毫。
可是当他瞥见空老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庞以及眼神中流露出的心虚之色时，心中不禁泛起一阵狐疑：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情？
他心中暗自思量，以惜悦那毫不留情的一番输出，十有八九是真的戳到了空老内心深处最脆弱的地方。
他见空老原本还算平静的面容瞬间变得阴沉起来，额头上青筋暴起，显然是被气得不轻。
出于对惜悦安全的考虑，他当机立断，身形一闪便迅速挡在了惜悦身前。
他深知空老的脾气一旦发作起来，后果不堪设想，那些被愤怒冲昏头脑时随手乱扔的物品极有可能会误伤惜悦。
与此同时，一旁的墨云也展现出了极高的默契与反应速度。
他十分自觉地挪动脚步，恰到好处地调整了一下自身所处的位置，稳稳地将王爷、王妃和珠珠都护在了身后。
就这样，东方玉和墨云两个人，一左一右，一前一后，宛如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将后面两个姑娘牢牢地守护在中间。
然而，这一切看在离空晨眼中却是格外刺眼，他心中那股刚刚好不容易才强行压制下去的怒火又如火山喷发一般，噌噌地再度喷涌而出。
他实在是看不惯眼前这副场景，仿佛这两对年轻的小夫妻是故意在他面前表现得那么亲密恩爱。
这种温馨的氛围让他感到无比烦躁与恼怒，仿佛就他自己是那个不幸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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