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间休息,英粟儿早坐不住了,见有人走出画室,英粟儿忙不迭拎了冰鞋就要起身。
肖笑言斜瞅她直笑:“啧啧,你们看看这个人。”
英粟儿顿住了,莫名其妙:“怎么?不去。”
肖笑言:“就十多分钟,顶多二十分钟你也要去?你这瘾也太大了吧。”
英粟儿回头看看亦然,他也没有要动的意思,嘴角含着隐约的笑意摇摇头。
英粟儿抬起的屁股又落下去。
这时,工会主席张传叔叔走了过来。
“张叔叔。”英粟儿礼貌招呼。
张叔叔是个三十岁左右的矮个男子,带着鸭舌帽,长得不尽人意。
但人看上去很生动,说不出怎么生动,应该是个有趣的人。
他是名人,当地第一画画高手,大人孩子都认识他。
在英粟儿很小的时候,大概幼儿园年龄吧,张传叔叔和英粟儿家做过邻居。
住的长通楼道,记得晚饭后,会有那么个年轻叔叔,大概二十左右吧,出现在楼口。
这时,走道里玩耍的孩子就会围上去。
都知道这个时候,张传出来发送他画的画。
他手中拿着一叠画,开始分送。
小孩子们围着他,踮着脚尖,高高举着小手,几乎都能得到一张他的画。
画的小猫咪,小乌龟,小猴子等等。
小学的时候,大概十岁左右,几个小孩约着到工会找他:“张叔叔,帮我画张像。”
那时能得到他画的像,高兴得,拿回家贴在墙上,一贴好几年。
初二的时候,再去找他画像,那是一个晚饭后,见他朝一个熟人家去,于是小孩子们跟到他熟人家,排队等着画像。
记得那天英粟儿回家很晚。带着一张新画的人头素描。
小孩子们只知道张叔叔好,总帮他们画像,长大后才知道,原来是他需要模特儿。
“英粟儿?”张传老师手指点点英粟儿,“英成的女儿。”
英粟儿很想说你帮我画过两次像。
但欲言又止:画过的小孩子太多了,他怎么会记得我。
英粟儿朝他抿唇笑笑,样子文文静静。
“你爸爸把你交给我,让我管好你,看看你的作业。”
亦然递上三人的作业,他一张张翻看,找出最好的一张;“你的?”
英粟儿点头:“嗯。”抬着头注视着这个张叔叔。
“不错不错,好好学习。”又转脸朝着另两个孩子说,“都好好学习,要出成绩,美术班结束我们是要考试的,还要搞画展,以后叫我‘张老师’。”
三个小孩期待的目光亮晶晶的。
张老师一走,亦然身体前倾对两个女孩还说:“下午三点才上课,中午我带你们去我堂哥家看画。”
肖笑言立马响应:“好啊。”
“不滑冰了?”英粟儿问。
“你就知道玩,欠你爸爸收拾。”肖笑言冲着她翻了个白眼。
亦然看着她一脸懵懵懂懂的样子,之前看她不言语的样子,觉得她高深莫测,挺有城府的样子。
渐渐发现她有点小迷糊的感觉。
于是哄着她:“晚上再滑冰吧,再说,冰场晚上好玩。”
“嗯”英粟儿很乖地点点头。
午饭后,三个孩子约了一起去堂哥家。
“我们怎么称呼你堂哥?都叫他堂哥吗?”英粟儿问亦然。
“既然是我堂哥,当然和我姓一样,真笨。你想叫堂哥我也不反对。”亦然不怀好意,笑得暗搓搓。
肖笑言笑:“就是,真笨,叫亦老师。”
那是一幢看上去有些破旧的二层楼瓦房,一楼,走进去却是另一番天地。
满世界的画。顶上是亮堂堂的大灯泡。
十多平米的房间里一股子浓浓的油画颜料的味道,很好闻。
英粟儿家是来苏的味道,医院的感觉。
这对于几个孩子来说,简直就是一个奇妙的世界。
墙上挂满大大小小各种方形的油画,都是一些室外风景写生,很灰色调的那种。
英粟儿的爸爸也喜欢在家里挂一些画,但几乎是印刷品,是那种看上去很漂亮但不能令人激动的东西。
英粟儿一进到堂哥家就有种兴奋的感觉,恨不得自己也马上可以画出这样的画。
房间很乱,但很有情调。
英粟儿的处女座爸爸是个洁癖,不能忍受一点点不整洁,不能忍受家里地上有纸屑,头发丝,瓜子壳,不能忍受桌面上有一粒灰尘。
突然感觉堂哥家好温暖,好有生机,再想想自己家,华丽的冰窖,没有生命。
画架上一幅正在进行的素描石膏头像。
角落一个粗糙的自制书架,乱堆着很多书,其中几层摆放着各种石膏体,石膏几何体,石膏头像,应有尽有。
屋里到处是纸张,颜料,画笔,桌子上,地上,椅子上,沙发上……
以至于孩子们只能站着或坐在床上。
堂哥,二十三四岁的样子,个子不高,看上去型男一个,像是练过家子的样子。
一双深邃敏锐的眼睛,紧抿的薄唇,透着一种百折不挠的坚毅,非常沉默,行动干脆利落。
他问亦然:“你怎么说,决定了跟我学画吗?”
亦然迟疑不答,竟然看看两个女生:“先上了高中再说。”
“哥。”一个女孩的声音,热情活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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