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温柔似水,如涌动的溪流缓缓逶迤进她的心里,一时间让云容恍了神,心怦怦直跳。

云容猛甩头,这种感觉太危险。

她回笼理智,将心中一丝丝动容生生剿灭,徒留荒芜一片。

也许是消耗的精力过多,不一会儿,云容就打起了轻微的呼噜。

宁竹鸣进入云中院后,将云容放到她房间的床榻上,关上门后,径直走到书房。

待在书案后坐定后,宁竹鸣打了个手势,阿九即刻出现在书案前。

阿九俯身抱拳道:“小的有错。”

宁竹鸣冷哼一声道:“何错之有?”

阿九略抬眸看了他一眼,又马上低下头,言道:“小的不该自作主张将世子描摹的龙门帖换成秘戏图。”

“你为何如此?”

“小的...”阿九支吾道,“因小的办事不利,公子才让小的将调查云容的事转交给宁远。小的也想同宁远那样能为公子出谋划策,所以趁送信之际私自调换了世子的贺礼。”

宁竹鸣眼眸微眯,寒声道:“那你既然做了,为何事后未告知?是打算给本公子一个惊喜吗?”

阿九自知理亏,面有愧色,不敢答话。

忖了忖,宁竹鸣又道:

“阿九,调查云容的事交由宁远去办并非你办事不利,只因他思虑周全,做事细致,适合办此事;但你武艺高强,坦率直接,你们二人各有千秋,你并不逊色于他。

“所以你无需妄自菲薄,守你之长处,尽你之所能,不必强求同他一样。

“你的错处在于你擅自违抗命令在先,未及时禀报在后,此等行径今后不可再犯。

“自行去领罚二十鞭。”

阿九欠身恭敬道:“是,公子,小的受教。”

宁竹鸣半垂眼眸,浅浅勾了下嘴角:“往后你若有想法,自可提出,本公子并非独断专行之人,若有用也自会采纳。”

“啊?!”阿九一怔,随即笑着颔首,“是,公子。”

待阿九离开。

宁竹鸣唤来李德,从书架上收拾出一大叠书卷,对他说道:

“去取火盆过来,将这些都烧了吧。”

李德闻言愣住,揣度着字句说道:“公子,这些龙门帖都是你每日辛苦所写,烧掉岂不可惜?”

宁竹鸣瞥了眼李德,嗤笑一声,悲戚道:

“留着意义何在?我无论怎么做都得不到他的夸赞,哪怕是违心的都不曾有,有时我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他亲生的?可明明我和他有着相似的容颜。

“都说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可我并不需要他为我做什么,只是期待他偶尔施舍一个笑容给我,可今日我算明白,连这个都是遥不可及的奢望。”

李德默默点头,往常公子也曾满心欢喜地奉上亲自临摹的龙门帖,本以为老爷会称赞几句,可老爷随意看了几眼就批判得一无是处,这一度还让公子陷入自我怀疑,更是潜心苦练。

但在他看来,公子写得和摹本几乎不差。

临近接风宴,公子又想方设法寻得真迹,一早还特意嘱咐他一起带上,可宴中老爷对公子的态度彻底寒了公子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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