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事？”
闻而春点了点头，犹豫的开口：“是这样的……”
“我，”他思索了下，决定将前情提要全部舍去。
什么女朋友因为想进娱乐圈，便把他卖进一家黑心公司这种事，说了也最多会让别人觉得你好可怜。
闻而春并不怎么需要这种情感，会让他觉得不适。
但现在又有个问题了。
闻而春该怎么和对方说清楚，绑了自己‘卖身契’的公司会暗戳戳的搞他？
这样直说会被人觉得矫情吧……
闻而春不知道自己外部形象是什么，但如果仅从之前‘演’出的几场真人秀来看。
烂到底了。
他现在的价值或许只是通关规则怪谈？
“我签了一家公司，在旗下当艺人。”他最终说了一句不痛不痒的话，但在场的二人都听懂了，内心也活跃起来。
楚悠然心里其实早在规则怪谈里就有猜测了，这回听到闻而春这么一说，想的更多了。
“如果就这么爽约，或许会有些麻烦，能不能给我一些时间，让我把它处理完？”
照那帮人黑心并且小心眼的性格，即使自己能活过规则怪谈，回到现实也会被他们搞死。
比如圈内封杀什么的。
这不单单是娱乐圈容不下他，很多和娱乐圈接触的大佬手下的产业覆盖面很广，到时候闻而春是想从头开始也没办法了。
所以他个人认为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是利用规则怪谈的奖励，丰富自己，保障自己的生活。
但心里和神秘声音交谈的对话还历历在目，闻而春觉得规则怪谈的奖励仅仅是拿来给自己，有些杀鸡用牛刀了。
要么，另一条路就是在合约到期后不与他们撕破脸。
如果让官方出手……闻而春害怕因为官方的粗暴，可能会适得其反，被人记恨上。
而听到闻而春说给他一点时间后，对面坐着的高层明了的点了点头，决定把后面要和闻而春商讨的话提前拿上来说。
“你是担心你在这里，公司如果给你派了什么活，会无法履行合约吧？”他先是总结的问道。
一旁的楚悠然忽然开口：“为什么？那帮人不看你的直播吗？你刚从规则怪谈里出来，他们不会给你安排什么……”
她还想说什么，之前的猜测猛地一下结合。
闻而春也觉得正常来讲的公司不会这么做，可是……
他缓缓打开手机。
原本手机是不能带进这里的，高层的手机也安安稳稳的静音放在隔壁屋子里，以防有窃听的风险。
但似乎是为了给楚悠然和闻而春这两个普通百姓增加安全感，并没有刻意将他们的手机收走。
这是闻而春在来之前就收到的消息。
也就是说，在直播结束后，那帮人就立刻对规则怪谈这个死亡游戏有了想借此吃人血馒头的想法。
而在闻而春打开手机后，楚悠然的视线不可置信的看向VX界面的名字。
苏瑾萱。
闻而春没有选择播放，而是长按转成了文字。
高层看过后，并没有开口说话，而是自己点击了那几条语音。
闻而春的手一顿，并没有阻止。
楚悠然之前天天听的清脆悦耳的女声，此刻带着一丝嘲笑意味，令人身体发凉的说道：“公司看到了直播，让你过来一趟。”
那确实是苏瑾萱，楚悠然听的出来那是她原来最喜欢的女明星。
苏瑾萱，今年27岁，外形能在娱乐圈排到前几名，出道就开始走红玫瑰清醒独立女主人设，赶上女性话题，所以小火了一把。
而语音的下方，闻而春回复道：“我现在不方便。”
“无所谓，我已经把话传到了，到时候你不去公司报道也不关我的事。
呵，那我先给你透露一点吧。
你这次的直播很火，蓝星的大众都认识了你，公司决定接着这个机会，让你好好的，重新出现在大众视野里。
我最近有一档节目，我算是一番，公司打算给我找两个搭子炒CP。
你运气很好，现在有一个男二的剧本，公司打算留给你。
我劝你还是尽快回公司报道吧，不然……我想李哥说不定又会暗戳戳的给你塞一些黑红剧本。”
楚悠然听着，心里不禁开始发散思维，什么叫又暗戳戳的？
瑾萱姐人还不错？好像还在提醒闻而春，但楚悠然就是觉得哪里怪怪的。
紧接着下一条就是闻而春发出去的语音，高层顿了顿，看闻而春并没有阻止的意思，这才继续点击。
“这件事是你的主意吧？你想干嘛？”男人清晰的声音带着疲惫之色，“你们是想借着规则怪谈的热度炒作？”
女人没有回答他的前一个问题：“对啊，炒作，怎么了？你好不容易火了，总算能配得上我了，不是吗？”
听到这句话，在场的三人都愣住了，尤其是楚悠然，她的瞳孔都快瞪出来了。
而高层虽然也大概猜到了闻而春和语音女子的故事，但他惊讶的不是这个。
规则怪谈从来不是什么儿戏，是可以用来娱乐，炒作的东西。
而这家公司在手底下艺人被卷入死亡游戏通关后一个嘘寒问暖没有，却是想借着这个热度炒作？
闻而春的语音在下一条。
“他们说直播是人人都可以看到的，你们也看了？”
“看了的结果就是想借着会死人的游戏，炒作涨热度？”
“那又如何，现在都世界末日了，你我早晚都得死，既然还有一天能活着，肯定还是要赚钱享受的。呵，不过我觉得让你单纯的只是演舔狗太没劲了，要不这样，反正你现在身上的热度很高，我认识几个老板，他们应该会对你很感兴趣，我……”
后面的话楚悠然的耳朵下意识的过滤了，等放完才反应过来，脸红红的扭头从高层和沉默的闻而春脸上来回扫视。
“你……还好吧？”楚悠然还是开口安慰道。
“没事……”闻而春摇摇头，他只是心酸，好不容易从生死游戏里逃出来，周围的人没有一个问他心情如何，累不累，有没有受伤，害不害怕。
这也就罢了，毕竟闻而春的外表看起来就不像是如此脆弱的人，只是不安慰，闻而春可以自己消化，但苏瑾萱的这几句语音却像是利剑，在本就疲惫的闻而春身上又扎了几剑。
他存在的价值就是被人利用？
而听完全部语音的高层开始摩挲着手指，半晌，他看向闻而春。
“我倒是有个主意。”
……
闻而春和楚悠然等人打车来到了李盛娱乐公司。
他们二人因为规则怪谈，可谓是全民皆知，看到他们来了，即使楚悠然和身后的西装人不是公司的员工，也没有上前制止。
二人就这么带着一众人浩浩荡荡的来到了一间办公室。
办公室内，一个身高和体重数值不相上下的男人用狭小的眼睛看到乌泱泱的一片人，想开口，又有些茫然。
闻而春这是找人来打他了？
但是他还是下意识觉得有闻而春的卖身合约在手，对方不敢反抗他，便懒洋洋的开口：“瑾萱已经告诉你了吧？”
闻而春面上却不见应有的愤懑和无力，只是很是平常的询问：“你要卖规则怪谈的热度？”
“为什么不呢。说不定明天我们就都死了，多赚一点，多花一点，过好最后的日子。”
他的想法和苏瑾萱一模一样，但在场的其他人却不敢苟同。
从刚刚这帮人进来之后，就有部分公司的安保怕闹事，赶忙聚集了过来，但此刻听到了男人的话，全都是心里非议。
你们想过最后过呗！为什么要拿闻而春用命换来的热度去赚钱？
合着世界末日最后一天，他还得勤勤恳恳工作？
楚悠然心里愤愤不平的想到，但是因为前面有闻而春和高层挡着，没有她说话的空。
而这时，一旁的高层也不再沉默，走上前，掏出了证件。
“您好？”
看到公章，男人眨了眨眼睛，虽然不出意外，但他还是有些不爽。
以为找到靠山就可以离开他们公司了？
但是接下来来人的话却并没有讲述要帮闻而春解除合约的事情，反而是……
“这条并不具备法律效力，需要我们帮忙修改吗？”一旁的法律顾问推了推眼镜，嘴上问的是闻而春，实际上却盯着男人。
李盛，也就是圆润的男人抽了抽嘴角，他现在是明白了。
如果强行帮闻而春解除合约，多多少少会留下话柄，所以才选了这么个方法。
只是……
这样闻而春即使不用去演什么逆天舔狗剧本了，但依然需要在他的公司手底下当艺人，直至合约到期啊？
他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李盛心里盘算着自己有没有可能在官方的眼皮子底下搞事，忽然被高层敲了敲桌子，从思绪中惊醒。
“您，您有什么事？”
“您的员工似乎给闻先生提醒，说最近有一档新节目找他？”高层说的是疑问句，但李盛觉得对方只是在走个流程。
“啊……嗯……”其实李盛压根就不怎么想管闻而春。
公司里那种进来后一个通告都接不上的比比皆是。
闻而春为什么每天行程都很满，其实还要归功于苏瑾萱。
她老求着自己，把那种黑红的剧本给闻而春。
但奈何公司也不大，接到的黑红剧本都是小场面，也达不到全网黑。
这种情况下，闻而春属于天天忙得要死，拿不到几块钱，而他最后甚至于像是自己出资给闻而春买黑红剧本了。
要不是苏瑾萱真的肯下功夫和自己睡，他早就把闻而春雪藏了。
也不知道闻而春怎么招惹了苏瑾萱，这女人老是要搞对方。
李盛本身和闻而春没什么仇，但床上的美人一笑，他就愿意稍微割掉肉去搞闻而春。
颤颤巍巍的将恋综详情递过去，高层男人翻看了一下，随后冲着闻而春，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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