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师雪妍见他唇边噙着笑才知被他耍了,挣扎着要下来:“你放我下来!登徒子!”骂了几声又觉自己声音大了些,怕将丹淑吵醒,她又敛了声音:“你最好放我下来!”

蓁胥许久没和她这般闹过,见她如此模样想来此次也未曾遭罪,原本悬着的心瞬时落了下来,忍不住在她额间轻轻一吻:“我很担心你。”

师雪妍的手停在他的肩头。

“收到你被绑走的消息时我不在淮洛,你可知我有多恨我自己?我怕你出事,怕你受伤,怕你……”

再也回不来……

师雪妍叹了一声,这个傻子。

她环住他的脖颈,尽量使自己的语气轻一些。

“我没事……真的没事……”

蓁胥将师雪妍放在榻上,自己则单膝跪地望着她:“从今往后,赤心相待,白首相期。”

“雪妍……你可愿意?”

赤心相待,白首相期……

师雪妍的心蓦然一动,像是着了一把火似的,滚烫,炽热,暖意流淌之下,连面上的笑容都升了温,暖暖的。

她见蓁胥单膝跪地,便将手伸了出去,笑道:“求婚是要戒指的。”

“戒指?”

“就是指环。”她指了指自己的无名指道:“要白玉的,上面嵌着大大的宝石。”

“现在便来讨礼了?是不是早了些?”

师雪妍略显惊讶:“我都不嫌早,你还嫌上了?既然如此……”她将手收了回来放好,一面埋怨蓁胥是个不开窍的直男,一面自嘲自己不够骄矜。

“那便再过几年。”

“那可不成。”蓁胥当即拒绝,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随即双手撑在她的床榻两旁,将她“禁锢”其中。

他缓缓靠近她,几乎要贴上她的唇,直至满意地看着她闭上眼睛才略带狡黠笑意地轻道:“我一日都等不了。”

说完又凑上去亲了亲她的唇,师雪妍推开他,他又亲了亲,师雪妍恼了,用手捂住他的唇,蓁胥居然伸出舌尖舔舐她的手心。

师雪妍红着脸骂他“流氓”。

怎得从前没觉得他如此“没脸没皮”?

她忆起蓁胥与她刚认识时的模样,紧绷着一张脸,尽自矜持,言笑不苟,活脱脱一个禁欲系直男。

如今这番模样哪里还有曾经的侃然正色?

道貌岸然!

她在心中暗暗嗤了一声。

蓁胥也不恼,从怀中摸出一个白玉镯子不由分说戴在了她的手腕上。

“这是定礼,我母亲留给我的,我与兄长各一个。”

这并不是什么名贵的镯子,成色一般,但做工精致,上下两端嵌了镂空的金环,下缀小金铃。

她动了动手腕便发出清脆的铃铛声。

“它比不上你平日里戴的那些,只是于我意义深重,此生我只愿给你一人,你……别嫌弃……”

说完别过了头。

这怎么还自卑上了?师雪妍有些无奈,两人的身份差距看似有些门不当户不对,但她知道蓁胥是个有能力求上进的好青年,又有在宫里被委以重任的兄长,还有一向看好他的上司,未来肯定是一片大好。

她捧着蓁胥的脸笑道:“我不嫌弃……你如今的一切皆是凭你自己的努力换来的,你可比我这靠着父兄养活的贵女好上许多。”她自嘲一番,又不甘心地补了一句:“若是离了师府,要挣银钱我也是可以的,若论做菜我能与淮洛那些大厨比上一比,就算不做厨子,不开酒楼,我也能当个画师,保证赚得盆满钵满,说不定日后你还要靠我呢。”

“大言不惭。”蓁胥伸出手指刮了刮她的鼻头:“就凭那副糖醋鱼?还是粘豆包?亦或是冷拌青丝?”

师雪妍听出他打趣自己,冷哼一声道:“我的画可是价值千金,你不识货而已。”

“价值千金?难道有人买过?”

“淮安王啊。”师雪妍笑着回道:“他说我画得栩栩如生,有段时日常让我入王府,不是画那棵红葳,便是画芙芋,有一日我突发奇想画了一幅‘东坡肉’,淮安王夸我神至之笔,妙笔丹青,说我的画价值千金,还给了我一个用金子雕的小犬呢!”

原本好好的气氛,却忽然在师雪妍的话语中渐渐冷了下去。她不明所以地看向蓁胥冷冷抿起的唇角,疑惑道:“怎么了?”

蓁胥犹豫片刻,刚想开口便听院内突然传来人声。

听声音似是师亭昱。

师雪妍顿时慌张失措,想要将蓁胥藏起来,她起身急了些,蓁胥正听着门外动静,不防被她撞了一下,两人顺势倒在了榻上。

师雪妍“哎哟”一声,捂着鼻梁痛苦哀嚎,蓁胥忙拉开她的手看她被撞红的地方。

她急得跟什么似的,怎得蓁胥还跟没事人一样?师雪妍恨不得再捶他几下。

她忍着疼对蓁胥道:“快躲起来!”蓁胥却不慌不忙地起身,然后她的门被人从外面猛地踢开。

她与蓁胥以一种极为让人“羞赧”的姿势被丹淑、师亭昱及他的两名贴身侍从看了个仔仔细细。

她只觉自己的脸由红转白。

是死人的那种惨白。

下一刻,她与蓁胥便跪在了正堂。

师为敬坐在上首,脸上褪去了病态的潮红,变得有些阴沉。头发散了一缕,为他冷然的面容添了几丝愠色。身上披着师亭昱秋日的衣裳,双目被烛光映照得异常明亮,似一道冷厉的寒光,要洞穿下跪的两人。

“你,怎么进的师府?”

蓁胥的背挺得笔直,师雪妍则颓萎地歪在一旁,听了师为敬发问,两人异口同声:“正门。”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