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可要仔细着些,院子里一些伤胎的草木可碰不得。”徐嬷嬷扶着皇后走在园中,身后跟着心事重重的韶怡。

皇后平日里只有她在旁都恨不得清净一些,今日却见她一反常态闭口不言,不由回过身看向她,疑道:“阿怡,可是这几日又闯祸了?”

韶怡怔愣片刻,走上来替了徐嬷嬷的位置扶着皇后。两姐妹之间到底有些默契,皇后知道她这是要说些体己话,便将宫人都支远了些,才道:“有事便说。”

韶怡皱眉问道:“姐姐,兄长病得突然,我瞧着他吃药了几日都不好,我听闻淮安王府中有为医术了得的军医,不如......”

韶怡还未说完便被皇后打断,她蹙眉道:“本宫自会遣宫里的医官去看,你无需操心。”

韶怡张了张口,有些话想问到底没有问出口。

此次兄长遇刺与师太傅一案她虽了解不多,但也有听过几句闲话,本以为师雪妍会因此备受打击,一蹶不振,谁知此案竟然有了反转,师太傅最后不仅脱了身,从丞令台好好的出来了,甚至得了陛下好些奖赏,怎么看都觉此事颇为怪异。

皇后见她欲言又止,不禁开口警告道:“闲来无事便在家里好好读书,整天带着那些个女娘四处乱跑,玩耍胡闹,如此不知安分,谁敢娶你?”

韶怡瘪瘪嘴道:“淮洛城里那些个公子哥我也不想嫁.....”

皇后听闻忽然止了步,侧头看她,沉声道:“你莫要想着淮安王府的人,不过是些个粗鄙武人。”

韶怡想起蓁胥,心情蓦然低落了几分,嘴里小声嘟囔道:“他才不是粗鄙武人......”

皇后恨铁不成钢般瞪了她一眼,叹道:“李大人欲在三日后在将城郊的狩猎场打开,邀了一众世家公子贵女前去游玩狩猎,本宫知道你最喜欢狩猎,便帮你应下了。”

“姐姐明知我不喜欢李大人家的小公子!”韶怡有些恼意,扯下一旁的芍药扔在地上跺了一脚:“他除了傻笑什么都不会!”

皇后拉着她的手劝道:“这孩子虽文采不出众,但性子极为柔善,若是日后成婚定会与你琴瑟和鸣。”

韶怡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她又不会弹琴,要什么琴瑟和鸣!她要的是与她一同策马,一同喝酒,一同打猎游玩的伴侣,不是要看中她家世,只知对她马首是瞻的应声虫。

但能得去狩猎场玩玩也不错,届时找个机会将他甩了便是,想了想,便觉也不亏,转而笑着答应了。

日子转眼便来到了三日后的狩猎场,师雪妍被南凌珺宁拖到了看台上坐下。

这个朝代的贵女需穿曳地的长裙,若是遇到狩猎的场合,便能穿相对轻便的短装,只不过这短装还是裙子。

她也曾想换上师亭昱的男装去,却被师老头一句给否了,原因是“不合礼仪”,她无奈找了一套还算利落的杏色短装,去了垂坠宝石珍珠的首饰,只簪了一朵小巧花钿,以淡妆粉面,倒也算干净利落。

只不过比起萧茵差得太远。

萧茵今日一袭男子的黑衣,长发高高束起,骑在马上飒然生风,有五分男子的俊逸,五分女子的明媚,让一旁与友人喝闲茶的师亭昱分了心,不时偷了眼去看。

师雪妍抿唇笑他,再回头时冷不丁被另一个身影吸引了。

那人一身深星蓝劲装,玉冠束髻,郎然冷毅。

只见他骑马快速掠过,手中的长弓拉起,射出,竟正对红心百发百中,引得现场一片赞声。

她眨眨眼,看向一脸傲色的南凌珺宁,问道:“淮安王也喜欢狩猎?”

南凌珺宁笑着回道:“喜欢啊,我年幼时他还在淮洛,便常与皇兄一同狩猎,只不过后来去了金漠,回来一次都难,便再也未曾和皇兄一同狩猎了。”

听闻此次皇帝本也是要来的,却因临出发前听闻皇后身体抱恙,便留下来陪她了。

不过苏贵妃。

她望了一眼坐在上首的苏贵妃,见她神情和悦,正与一旁白大人家的姑娘说着话,想来没有受皇后的影响。

也是,她就是如此一个随性之人,不争宠,也不恃宠,淡然而为,率性自得。

苏贵妃见她望了过来,便冲她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师雪妍挑眉,不明所以。

随着场上一声赛过一声地掌声,她回过头,见那位博得喝彩的淮安王神色淡然地翻身下马,将缰绳扔给了瞿岩,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所有人皆起身行礼。

南凌延月示意众人坐下,在给苏贵妃行完礼后,便坐去角落那一桌。

师雪妍不知为何,微微松了口气,才刚想将自己的目光拉回来,便听南凌珺宁大声道:“皇叔!来这里!”

她的表情僵住,木愣愣地看着南凌延月走了过来,坐到了师雪妍对面地位置上。

她心中苦笑了一下,刚想起身再行礼,却被南凌延月先行开口制止。

“坐下。”

师雪妍将微微上抬的屁股坐了回去,喝了一口茶,听着南凌珺宁和南凌延月一句一答地说着话。

“皇叔,你刚才真是太帅啦!什么时候也教教我?”

南凌延月淡笑道:“本王才在淮洛呆几日?怕是没有空闲教你,宫中侍卫多的是箭术高超之人。”说完他看向站在苏贵妃下首的人道:“秦大人就很不错。”

南凌珺宁瘪瘪嘴,低声道:“我也想他教我,人家贵人事忙,才不愿意。”

师雪妍微微弯唇,一提起秦游风这人珺宁就像被霜打了的茄子,一副受挫模样,想来两人之间发生不少她不曾知晓之事。

公主大人居然搞不定一个宫中侍卫,她突然有些替珺宁难受,秦游风确实冷了些,比蓁胥有过之无不及,想来公主在他身上吃了不少苦头吧。

瞿岩拿了一个新的茶杯过来,又为南凌延月斟上茶水才默然退开,引得南凌珺宁疑惑道:“今日怎的不见蓁胥?”

其实一般这种场合,蓁胥跟的更多些,故而南凌珺宁才有此一问。

南凌延月看了一眼师雪妍,见她两只灵动双眸滴溜转着,微勾唇角,道:“他近日偶感风寒,想来是前几日操劳过度。”

师雪妍手一顿,蓁胥病了?

想不到如此强壮的少年将军也会生病。

她不禁想看看蓁胥病弱时候的样子。

这边想着,却忽觉身后冷气袭来,她转过头,见韶怡隔了几桌距离阴恻恻地看着她。

她默默转回了脑袋,再次感叹,红颜祸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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