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少年自腰中取出瓷瓶,涂抹于身上最深的那处伤口。
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仿佛那剧烈的疼痛,于他而言,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尘埃。
轻舞连忙走回来。
“我帮你涂吧。”
说着,去接少年手中的瓷瓶。
那少年却不理她,亦未将瓷瓶递于她。
轻舞只好讪讪的说道:“那,我去给你熬点清粥。”
少年虽然伤得甚重,然其伤口愈合的速度,却是快的惊人。
不过数日,便能下床走动,甚至已经能于小院之中舞剑。
此数日的接触,轻舞清楚地知道,少年是个面冷心热的人。
虽然总是对轻舞冷冰冰的,说话爱理不理的。
但是,每当有人仗着轻舞家中没有大人可依,欺负轻舞的时候,
少年总是能挺身而出,保护轻舞,护她周全,不被人欺负。
慢慢的,轻舞私心里不希望少年离开。
不愿再一个人孤零零的生活;
不愿每日一个人面对空荡荡的屋院。
想着待少年伤好后,询问一下少年,是否他亦孤身一人,是否愿意留下来相伴。
也…想办法,留下他。
无奈少年是个寡言不爱说话的性子。
几经多番探问,才捋清来龙去脉。
少年并无亲人,幼时为京城某个冷酷无情的杀手组织收养;
自记事起,他的生活便只有无休止的训练,渐渐的他被受训成为一个毫无感情的杀人工具;
未曾体会过温暖,亦不知亲情为何物。
他们这些杀手,训练至十一二岁,便被当做工具派遣出去,执行杀人任务。
数日前,他于执行任务之时,身受重伤,倒地不起,陷入昏迷。
杀手首领探其口鼻,确认已无呼吸,误会他已殉职。
抛下尸体,带领其他杀手,回京复命。
… … …
杏树下,少年身姿矫健,正全神贯注地在舞剑。
轻舞则于一旁动作轻柔地晾晒衣衫。
“我名唤轻舞,你叫什么名字?我以后,总不能一直‘喂喂’的叫你吧。”声音如春风拂过枝头。
不让叫他‘小家伙’,总得有个名字吧!
已来数日,伤都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却始终未将名字告知轻舞。
少年收剑,定定的望着轻舞。
半晌,犹犹豫豫的支吾道:“鬼,鬼…”
鬼面杀手!
不对,这不是他的名字,他没有名字,亦未有见过父母。
轻舞顿住正在晾晒衣服的手,不解的望着少年,
“诡?”
只闻少年吐出这两个字后,便不再言语。
于是自作主张,笑着说道:
“我姓韩,韩轻舞,日后我便是你的姐姐,这里便是你的家。”
偷眼打量少年,未见他有不情愿的神色,便道:
“只要有我一口吃的,便绝不会让你饿肚子。在永乐镇,你随我姓,唤做‘韩诡’如何?”
少年一直盯着她看,并未开言。
既不答应,也不反对。
不管少年答不答应,自此以后,轻舞便一厢情愿唤他“诡儿”。
后来,轻舞也确实践行了自己的承诺:将诡儿视如胞弟,倾注了满腔的疼爱与呵护。
两年前,与轻舞相依为命的韩诡,竟然孩子心性,顽皮夜探城守府。
无意中,窥见暗器镖师于院中传授城守之子赵宇,习练暗器飞花。
心中技痒,便一连数日于暗处偷学。
终有一日被发现,赵宇竟然动用了整个城守府的护院拳师,折腾了大半夜,才将韩诡拿下。
为出这口恶气,赵宇冠以“私通贼寇,夜闯城守府”的罪名,关韩诡进大牢。
若救韩诡,唯有一个办法:十六岁的轻舞,子承母业,答应卖身入赵府为奴,教习赵府舞姬舞乐歌赋。
唯一的条件:许韩诡学习绝技~暗器飞花。
(回忆结束)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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