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这老狐狸心里跟明镜似的,还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 ”

“ 原是本侯糊涂、亲手捧出这么个祸害 ”

狼豪尴尬笑笑,随即想起什么开口:

“ 对了侯爷,张大夫方才来说,侧夫人今日险些滑胎,梅兰苑的贾嬷嬷方才还派人来说、侧夫人身子不适,想请侯爷晚上过去瞧瞧 ”

南万里眸中闪着几分冷意:

“ 身子不适不是有府医在侧,本侯又不会看病 ”

“ 没说是因为什么?”

狼嚎回应:

“ 说是院子里的大丫鬟秋意冲撞主子,侧夫人昏迷不醒,梅兰苑的管事把秋意带到夫人那儿,请夫人打发人牙子卖了这丫头,夫人心善、只将她逐出府去,收回了侯府给她上的良籍,听说还叫那丫头带上自己存下的体己、照小的说、这满京在没有比咱们夫人宽厚的了 ”

南万里满眼动容,嘴角带笑:

“ 知凝就是这般良善 ”

随后豁然起身吓了狼毫一跳:

“ 侯爷您这是?”

南万里边走边说:

“ 本侯去看看夫人,今儿晚上不回来了 ”

狼毫了然一笑。

羊毫从外间走进来一脸疑惑:

“ 侯爷方才不还脸黑的吓人么?这怎么一下子就由阴转晴了?”

狼毫笑笑:

“ 你派人把侯爷朝服送到夫人院子,侯爷今日歇在墨竹轩 ”

羊毫一愣,随后反应过来:

“ 诶!小的这就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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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竹轩内——

江知凝刚换上寝衣,丫鬟端来艾草茯苓玫瑰水。

江知凝把脚伸进去,发出一声舒适的轻咛。

秦嬷嬷上前给江知凝捶腿:

“ 夫人昨儿个累坏了 ”

江知凝面色薄红:

“ 妈妈说的什么话 ”

秦嬷嬷含笑:

“ 夫人害羞什么,侯爷这是疼您呢 ”

江知凝轻哼:

“ 谁知他昨日抽什么风,都一年没踏进我这院子了,冷不丁来一回一点儿不知节制 ”

张嬷嬷走进来,听着这话,揶揄一笑:

“ 想来是侯爷觉着夫人好,舍不得您早睡呗,何况侯爷正值壮年,老话儿不是说吗——小别胜新婚 ”

江知凝面色更红了,羞恼回道:

“ 张妈妈您怎么也来笑话我 ”

张嬷嬷上前:

“ 老奴是替您高兴,您嘴上说厌恶侯爷,可到底心里头是想着的,年少夫妻过了这么些年了,您又是个好性心软的,早就不记恨侯爷了 ”

江知凝微偏过头去:

“ 谁想着他了,当年那么对我,我可没忘 ”

妙笔将最后一根珠钗收进妆匣,也笑着走过来:

“ 那您还送什么燕窝给侯爷呀?”

“ 您就是嘴硬,上次侯爷冲动行事,您眼里的伤心难过可不是假的,真不在乎了还伤心个什么劲儿 ”

“ 好在侯爷知道些分寸,第二日就来给您道歉了 ”

“ 奴婢可是瞧见了,昨日侯爷一早过来说留宿的时候、您可是高兴着呢 ”

江知凝转过头,面上薄红未消:

“ 我瞧你是叫妙珠那小丫头带坏了 ”

妙珠听着此话,连忙双手高举做投降状:

“ 夫人这跟奴婢没关系啊 ”

“ 啊哈哈哈哈哈 ” 满屋子欢声笑语。

···

众人正笑着,南万里便闯了进来。

后头跟着的芳草气喘吁吁,显然是没等到过来通报南万里就走进来了。

欢声笑语被打破,江知凝怔愣的看着南万里:

“ 侯 ··· 侯爷怎么来了?”

南万里看着面前的江知凝,薄薄的寝衣勾勒出窈窕的身姿,此刻正坐在床上脸上还带着薄红,一双白嫩的玉足泡在淡黄的药汤里头。

“ 奴婢见过侯爷 ” 众人反应过来忙起身行礼。

南万里面无表情挥了挥手示意众人下去。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见江知凝点点头也就下去了,顺带关上了门。

妙笔等人心里担忧,就站在门外候着,南万里面色不好不坏、实在不知道来意。

妙珠更是整个耳朵都贴在门上。

江知凝的面庞上挂着一抹浅浅的笑容,宛如春日里绽放的花朵一般娇艳动人。

柔声问道:

“ 侯爷夜深前来,可是有什么事吗?”

然而,南万里却只是静静地凝视着江知凝,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毫无表情的面容犹如一座冰山,让江知凝心中不禁泛起一阵寒意,只觉得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江知凝实在忍受不住这样诡异的氛围,于是再次轻轻启唇说道:

“侯爷……您为何这般看着妾身?”

话音刚落,只见南万里突然一个箭步上前,猛地张开双臂紧紧抱住了江知凝。

江知凝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身体瞬间变得僵硬无比,整个人如同石化般呆立当场,完全不知所措。

南万里将头深埋进江知凝的颈窝处,用低沉而略带沙哑的声音喃喃道:

“ 知凝,都是我的错!”

江知凝闻言,心头满是疑惑,美眸中流露出不解之色,问道:

“ 侯爷这是说的哪儿的话 ”

南万里深深地叹了口气,缓缓抬起头来,目光诚挚地注视着江知凝,继续说道:

“ 知凝,都是我太过糊涂,年轻时放荡不羁、风流成性,伤了你的心 ”

“ 我宠着方若梅多年,不顾你的颜面、更是让你我有了隔阂 ”

“ 当年母亲健在之时,对你百般刁难,我却未能挺身而出护你周全,甚至还想着谁家的媳妇都是这样过来的,都是我糊涂! ”

江知凝听着听着,美眸蓄满了泪水,两行清泪缓缓滑落。

南万里慌忙擦着眼泪:

“ 知凝,可是我方才弄疼了你?”

江知凝摇了摇头,依旧哭的梨花带雨不做声。

南万里急迫:

“ 知凝,以往皆是我负了你,如今我是真心悔过,你别哭了仔细眼睛疼 ”

江知凝微微别过头,哽咽出声:

“ 你这番话、妾身等了十数年了,如今侯爷不觉得太晚了些吗?”

南万里拉着江知凝的手往自己脸上打:

“ 只要知凝能消气、能原谅我,便是叫澄灼打我一顿都成,我绝不还手,虽然还不还手都打不过澄灼 ”

江知凝挣开手,一下一下朝南万里胸口捶去:

“ 你个薄情汉!”

南万里笑着看江知凝:

“ 为夫保证日后绝不冷落知凝,像求亲时所说、定视你为珍宝,不叫明珠蒙尘 ”

江知凝仍旧哭着:

“ 侯爷说的能信吗?”

南万里竖出三根手指:

“ 若日后南万里亏待夫人江知凝,就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知凝只看我日后如何做就是了 ”

江知凝抽抽搭搭:

“ 这是你说的,那我就给你一次机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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