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由于过于情绪激动,时八驰的身体如筛糠般颤抖起来。
他的拳头还在用力地握着,拳锋被攥成了湛青色。
他的额头上,青筋根根暴起。
指甲深深陷入雪白的掌心,鲜血从拳缝中流出,牙齿都快被咬碎了。
终于,那积压在内心深处二十多年的仇恨,压抑了二十多年的地狱之火,在一瞬间澎涌而出。
嘶吼,夹杂着大量横飞的唾沫,如火山爆发般,同时从八驰的口中喷发而出:
“为什么要提这个名字!为什么?”
“忘记这个名字,我用了二十年!整整二十年啊!”
“你还觉得害得我还不够惨嘛!啊?”
“是你把我毁了!是你!毁了我本该光鲜亮丽的人生!是你夺走了本该属于我的一切!”
“我要杀了你!我现在就要杀了你!”
“不、不,不能杀你,我要像猫爪老鼠一样,慢慢地折磨你,先让你家破人亡,再让你身败名裂,最后看着你如同一条人人喊打的丧家之犬一样,绝望而痛苦地死去!”
“哈哈......哈哈哈......”
他狂笑着,口水鼻涕不受控制地流淌着,像一个无可救药的疯子。
他在审讯椅中疯狂地挣扎,像一只刚被关进铁笼子里的美洲狮,一边挣扎,一边向周强亮出獠牙,仿佛在说“放开我!放开我!我要咬断你的喉咙。”
若不是有审讯椅的束缚板,以及将他左手手腕与审讯椅扶手连在一起的手铐。
此刻,他真的会飞扑过去,一口撕扯下周强脸上的皮肉。
......
1999年,夏末,晚。
大雨滂沱,像天河绝了堤,被人从电闪雷鸣的天空,一盆连着一盆向人世间泼洒。
滦海市公安局大院,如同一片汪洋大海。
滦海市公安局老式红砖办公楼的一楼,简直像遭了洪灾。
由于市公安局所处地势低洼,这座在70年代还算得上气派的三层红砖楼,到现在看来显得异常老旧过时了。
院子里的下水道设计之初,最大排水流量就严重不足,加上很多年都没有疏通过,只要一遇上大暴雨,公安局的院子里的积水就会像一片汪洋。
晚上八点多,大部分人早已下班回家了,公安局整座办公楼的灯光,只零星亮着几盏。
市局三处所在的办公室在办公楼的一层,是两间一明的大屋子。
此刻,小周正孤身一人,奋力与没过脚脖的雨水搏斗着。
他正忙着加高门口的挡水沙袋,同时把坐落在地上的电风扇、木头椅子、脸盆架等物品,抢到桌面上,以防被满屋子的雨水泡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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