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昭在京都大张旗鼓地转了一圈,齐鸿之下职回到家中,就瞧见他老人家已经悠哉游哉地坐在庭院的太师椅上,慢悠悠地喝着茶,模样惬意。
“舅舅。” 齐鸿之快步走到他跟前,目光似不经意地在他周身转了一圈,嘴角微微上扬,却是毫不留情地直言道:“您怎么又胖了。” 这话说得直白,没有丝毫婉转的余地。
齐昭原本满心欢喜,正准备与外甥好一顿寒暄,那些温情脉脉的话语都已经到了喉咙口,却被这一句突如其来的话硬生生地堵在了那里,顿时感觉有些哽咽。
他瞪大了眼睛,用那柄水墨山水乌木扇打了齐鸿之一下,没好气地说道:“怎么能和舅舅这么说话,我看你在京都是把性子养野了,连对长辈的敬重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齐鸿之也不反驳,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嘴边始终挂着那抹淡淡的笑意,眼神中透着几分亲昵与狡黠。
在府邸里住了几日,齐昭就闲不住,手痒的不行,闲来无事他便命人将近期京都商号的账目都呈了上来,手中的毛笔不时在账目上圈圈画画,很快便对各项生意的进展了然于心,已经在盘算着该如何在京都扩大齐家的商业规模。
纳采的日子将近,齐昭对他宝贝外甥的婚事自然是上心,又是请了全京都最有名气的媒人,据说这媒人一张巧嘴,促成的美满姻缘不计其数。又是亲自到妙应寺,捐出了一笔数额不菲的巨款,如愿求了个大吉大利的好日子。
正式纳采那日,晨光熹微,齐昭亲自盯着齐鸿之好好捯饬了一番。让他换上了一袭月白色的锦袍,那锦袍的面料极佳,在初晨的微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领口和袖口处都绣着精致的云纹,腰间束着一条墨色的玉带,越发显得身姿挺拔。头发用一根白玉簪子半束起,整个人显得格外俊雅不群,仪表绝然。
齐昭满意地翘着嘴角,上上下下地打量着齐鸿之,眼神中满是赞许,而后重重地点了点头。一路上,齐昭还不忘再三叮嘱齐鸿之,见了楼家人该如何行礼、应答,言辞间满是关切与期待。
“知道了,舅舅,你话多的像府里的嬷嬷。”
齐昭:“……”他微微一笑,今儿个是好日子,不和这顽劣的外甥计较。
楼家早就知道这齐昭来京都的大动静,楼司业听到门房来通报更是抖着胡子“哼”了一声,颇为气恼。楼夫人倒是笑容满面,这婚事至关重要,暗地里在衣物遮掩下狠狠拧了楼司业一把,疼得楼司业一哆嗦,这才勉强让面色稍许好看了些。
刚进正厅,齐昭便注意到里屋侧边放了一面屏风,惹的人不经意间偏头瞧去,隐隐约约见着一个身影,原是楼小公子正端坐在那后面,悄声相看着。
齐鸿之规规矩矩地行了礼,楼司业是自然少不了对他进行学识拷问。他问出的问题稀奇古怪,花里胡哨,一会儿是前朝某位名不见经传的文人所着诗词中的生僻典故,一会儿又是关于当世政务处理的刁钻见解,听得齐昭心头突突直跳,若是要他来答那还真是一句都讲不出来。
楼夫人维持着体面的笑容,可微微皱起的眉头还是泄露了她内心对楼司业这番提问的不满。楼羽眠坐在屏风后边动了动,十指绞紧在一起,撇了撇嘴,爹这是存心要为难鸿之哥哥。
好在齐鸿之有备而来,脑子也颇为好使。面对楼司业的刁难,他倒是镇定自若,对答如流,条理清晰,见解独到,展现出来扎实的学识功底,又不失谦逊有礼。
楼司业摸着胡须,目光如炬,认真地瞧了瞧他,眼中渐渐浮现出一丝认可,终是缓缓点了个头。楼夫人见状,脸上的笑容瞬间真切起来,丈母娘看准儿婿,那真是越看越觉得称心如意。
齐昭跟着点了点头,眼中满是欣慰,颇有些意外地看着齐鸿之,暗自思忖,看来这小子探花的名头果然不是徒有虚名。
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多年,齐昭一张嘴能说会道,如何措辞能让双方都满意没人比他更懂。他巧妙地在楼家人面前夸赞齐鸿之的优点,不经意间展现出齐家雄厚的财力,又恰到好处地表达对齐家与楼家联姻的诚意。
两家在这冬日里,喝着热气腾腾的香茗,气氛逐渐融洽,相谈甚欢。
提了亲之后,便是一系列繁琐的流程。再托媒人去楼家求取庚帖,随后便是纳吉,将两人的生辰八字进行匹配,再请术师测算凶吉。对于齐昭来说,这些只要略施展一番钞能力,便能得到一个最好的结果,一切都不在话下。他出手阔绰,无论是给媒人的赏钱,还是给术师的酬金都十分丰厚,只求诸事顺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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