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远抱着冯凤的血衣,老泪纵横。

尽管是养女,却也是他从小一点点拉拔大的。

当真是既当爹,又当娘。

看着阿凤从一个小奶娃子,逐渐长成一个大姑娘。

他的心缺了一个大口,鲜血流尽后,只剩空洞洞的壳子,冰冷、孤寂,再无一线温情。

他木然地站起来,双目含着彻骨的恨意,大声质问老天爷。

“老天爷,您为何如此不公?阿凤心善,您为何要让她死于非命啊?!!!”

宋谨央目光焦灼地看着冯远。

“冯掌事,稍安勿躁,你不能仅凭血衣,便认定阿凤已经离世。你冷静冷静,不能中了小人的奸计!!!”

冯远目光一凛,眯着眼上下打量宋谨央,像是在仔细回味她的话。

袁杰却哈哈大笑起来。

他就是要宋谨央着急,凭什么她不论遇到什么事,都淡定沉着,显得他们这些人格外蠢笨?

“镇国夫人也着急了?别急,好戏还没开场呢。不论你怎么狡辩,宋黎都摆脱不了杀人的事实。

冯掌事,你老人家的女儿和李先生都是宋黎杀的!不信,你亲自问问他!

来啊,带宋黎!”

宋黎被带了上来。

浑身浴血!

露在外面的肌肤,全是大小不一的伤口。

岁哥一见,目眦欲裂。

“你,动用私刑?”

岁哥的兄弟们都愤怒无比,怒目而视。

“小人!你明明说带宋黎回顺天府,说话简直和放屁一样。”

“你快放人!如若不放,我即刻去敲登闻鼓,告你到天荒地老!”

素馨也忍不住大怒。

“无耻!黎少爷是礼部吏目,你竟敢动用私刑,不怕皇上追责吗?”

“君子办事不拘小节,只要能破案,我袁某人甘愿承担一切罪名。”

袁杰无视旁人指责,振振有词。

宋谨央心疼至极。

双目含泪地打量宋黎。

“黎儿,你受苦了!是娘的错,娘不该让他们带走你!”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娘,六嫂失踪和李先生的死,与我无关!”

冯远踉踉跄跄地走近,颤着声音,痛苦万分地逼问。

“阿凤在哪儿?”

“我不知道。”

“……你为什么要杀阿凤,她与你无冤无仇啊!她手无寸铁,你怎么能下此狠手?”

“……是他栽赃陷害,血衣也是他……”

冯远伸手“啪”的一掌打在他脸上,力气大得令他偏过头去。

“他为什么不害别人,偏要害你?”

许是宋黎满身的血腥味刺激到冯远,他眼前浮现出冯凤倒在血泊中的模样,哪里还能冷静得下来?

“冯远!你冷静冷静!凭袁通判一张嘴和一件血衣,无法证明宋黎是凶手。

阿凤同老六一同失踪,阿凤死了,老六在哪?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宋谨央急怒攻心,龙头拐敲得砰砰的响。

冯远眼中的红芒,渐渐褪去。

他目光在宋黎脸上转了三圈。

宋谨央语重心长地劝解。

“冯掌事,宋黎的为人你还不知道?他不是做得出这种事的人。”

“错!知人知面不知心!有些人表面道貌岸然,实则一肚子坏水。”

突然,一道女声插了进来。

戴氏大步走了过来。

“宋黎还命人毒杀九公主,甚至误伤了首辅夫人!”

“什么?九公主出事了?”

冯远惊得连退三步,转头质问宋谨央。

“镇国夫人,九公主中毒了?”

宋谨央咬牙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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