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当当。”叶溪亭提着从集市里买的一大堆东西,推开沉积多年的小竹屋,迎面的灰尘呛了她一嘴。
寒轻有些怀念的四处张望:“这里的一切都没有变啊!”
这个竹屋是叶溪亭几年前来安京参加科举的时候自己修的,到现在都保存得很完好。
这间竹屋地处梅城和安京的交界处,又在落英山上,一面可休养生息,另一面又可洞察时局。周围是竹林密布,环山绕水,是个适合隐居的好地方。
寒轻十分主动的拿过扫帚开始打扫小屋,这里就是他的桃花源。
一回到这里他就想起了曾经和叶溪亭两人单独相处的事,她写字读书,他剪烛研墨,两人其乐融融。有时候他困得不行了,看着她专注的脸就迷迷糊糊睡了,醒来时总会发现身上盖着小姐的大裘。
这段时间里所有事,都对寒轻弥足珍贵。
洛月华看着周围秀丽的景色,走了一天路的疲惫一扫而空。
叶溪亭故地重游感慨万分,她一拍桌子告诉大家今天她要做饭,她要炒几个菜来犒劳一下大家这几天的辛苦赶路。
洛月华十分期待,她还没吃过叶溪亭做的饭,反观寒轻,他破天荒的一脸惊恐,但是还是没有熄灭叶溪亭的做饭热情。
叶溪亭轻车熟路找到水域,做了个简易的鱼竿,开始临渊而渔。
古有姜太公愿者上钩,现有叶溪亭手忙脚乱。
她坐在土堆堆上一个多时辰了什么都没钓到,她平生第一次感受到挫败感。
她都打算直接脱鞋下去抓了。
“我看姑娘在这站了半天了,是有什么难处吗?”
来人的声音低沉而醇厚,带着几分塞外风沙般的暗哑。
叶溪亭有些警惕地寻声望去,来人武功应该在她之上,她竟没察觉到有人靠近她。
“姑娘不必紧张,我是好人。”
他一身玄黑,剑眉星目,深邃的眼眸给人一种沉稳的错觉。叶溪亭能明显察觉到他身上带着的血性,那是只有常年在战场上厮杀的人才会有的气势。
来人并未透露杀意,可叶溪亭直觉他绝对不好惹。
叶溪亭盯着他从竹林后走出来,她止住了脑海中强烈地想跑的冲动,没有后退,就这样梗着脖子站在他面前。
管他好人坏人,反正她气势不能输。这是叶溪亭做人的原则。
“姑娘?”他好心地继续问了一遍。
叶溪亭摆了摆手:“无事啊,劳烦公子操心了。”
“嗯,那就没事了。”
他还以为叶溪亭站那里是要轻生,秉承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他迟疑了片刻还是出来去阻拦她。
叶溪亭看他背着弓箭,看起来是在这里射猎,她指了指他身后,说道:“公子能不能把你那把弓借我一用啊。”
他虽然看起来冷冰冰的,但似乎不太会拒绝人,他把弓箭递给了叶溪亭。
叶溪亭笑着接过,今天这鱼她肯定是钓不到了,必须射两只兔子来弥补一下。
男人欲言又止,最后看着叶溪亭咧着的嘴角还是没有多说什么。
叶溪亭拉弓时感受到一股强大的阻力,她啧了一声,用了些力才把它拉开了。
她的眯着眼睛锁定住一只活蹦乱跳的兔子,手一放,离弦之箭就这样直接射穿了它的心脏。
男人平静的眼底出现涟漪,他确实没想过叶溪亭能拉开弓。
叶溪亭高兴地跑去捡兔子,她拎起兔子耳朵跑到男人身边,把弓箭还给他说道:“谢谢你,你吃兔子吗?要不要来我家吃顿晚饭?”
他之前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像叶溪亭这样的人根本不可能轻生。
“多谢姑娘邀请,不过我今晚还有事。”他对叶溪亭拱手行礼,表达歉意。
“那好吧,天色不早了,我也得回去了,公子告辞。”叶溪亭也没有强人所难,提着兔子就跑回竹屋,也不给人反应的时间。
他听着叶溪亭叽哩哗啦说了一大堆,稍微愣了一瞬,叶溪亭就没影了。
他正打算离开,又看见了地上闪闪发光的一个小物件。
他把它还是捡了起来,是一枚月牙形的红玉髓,上面雕刻着梅花。
就算他不好玉石,他也看得出应该价值不菲。
他想了想还是把玉佩收了起来,打算再遇到叶溪亭时还给她。
叶溪亭提着兔子回竹屋的路上还摘了些蘑菇准备炖汤。
她用很专业的手法处理了一下兔子的皮毛,宰成块放水里和蘑菇一起煮。
在洛月华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叶溪亭又加了些不知名的野菜进去。
“姐姐,你确定吗?”洛月华有些迟疑。
叶溪亭理所当然地说道:“我确定啊,你放心,绝对能吃。”
洛月华还想说些什么,就被寒轻拉了过去。
他悄悄背着叶溪亭和洛月华说:“你别打扰她,我刚刚已经去下山买了蟹粉狮子头,保证我们不会饿着。”
洛月华有些难以置信:“她做饭真有这么难吃?你连后路都想好了?”
他们还想再交流什么,叶溪亭就端着一锅大杂烩砰一声放在了桌上。
叶溪亭给大家一人舀了一碗汤,洛月华看着碗里暗紫色的汤底,里面漂浮着浅绿色的蘑菇,露出了怀疑的眼神。
寒轻二话不说一口全干了,两眼一闭就是夸:“就算是伊尹,易牙转世都做不出这样美味的汤了,小姐做饭就算世界上最好吃的,小姐你是天才啊,这简直太好喝了!”
洛月华终于知道叶溪亭做饭时那莫名其妙的自信是从哪里来的了,这完全靠寒轻捧出来的!
叶溪亭刚想自己尝一口,寒轻就把她的碗抢了过去,喝的一滴不剩:“小姐这汤太好喝了,您把这碗也给我吧。”
叶溪亭不懂,明明锅里还有,为什么寒轻非要抢她碗里的。
“哦对了小姐,”寒轻连忙从食盒里拿出从珍馐阁打包的蟹粉狮子头,“你尝尝,我专门下山买的。”
叶溪亭的注意力终于被这碗色香味俱全的菜给吸引了,她没再看自己锅里的炖兔子。
寒轻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仿佛已经不止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了。
洛月华简直要被他专业且精湛的演技给折服了。
不过这完全治标不治本啊!寒轻,你不要再夸啦!
一顿饭吃的鸡飞狗跳,寒轻虽然精疲力竭,但还是抢着把碗给洗了。
月夜降临,今晚大家都有些累了,也没有再闲聊,躺着就睡了。
风吹过竹林,带来的沙沙声,是天然的白噪音。叶溪亭睡得舒适,今晚难得没有做噩梦。
今晚天气炎热,她就没关窗。
月光透过小窗照在叶溪亭的侧脸上,她警觉得睁开了眼。
她刚刚似乎听到了脚步声。
一股细微的血腥味从窗外传到叶溪亭的鼻腔,她皱了皱眉,穿上鞋子站了起来。
这竹屋四周都无人家,但以叶溪亭敏锐的嗅觉,这一定是人血。
她还没持刀出去看看,冰冷的剑就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别动。”
是一个清冷中带着丝沙哑的男声,叶溪亭听这声音有些熟悉,但一时间想不起来是谁。
此人武功应该和她不相上下,可她没有武器,只能先行顺从。
“躺下。”他架着剑,捂住叶溪亭的嘴,把她按下去。
一床棉被就这样盖住了两人,他还尽量不贴近叶溪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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