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当然有问题,李乾安一早就发现有问题,单纯是河道边的淤田,不可能有六十万亩之多。
只是越无秋再三强调,必须要让陛下看见足够多的好处,否则陛下不会同意。
思量过后,李乾安也只好同意。
江南淤田多,但是有些是有主的,那些就算清理出来了,也不能给灾民。
越无秋想的办法,就是挪。
将河道一点点画弯,在弯处淤田多,后面再一点点变直,又能凑出些淤田出来。
六十万亩便是这么凑出来的,河道总督的折子之所以没有批示,就是因为小河道的淤田都没清理完,朝廷哪来的闲钱去整治大河。
“这凌河边上这个弯,和我这地图上的不太像啊?”李泽陵有些疑惑。
李乾安捏越无秋衣服的手用力了些,一副心虚模样:“可能是我手绘地图时,没有画好吧,不影响数据就行。”
“可是这商江的水系,和我之前看过的不一样啊,恐怕这个地图还要考证一下吧?”李泽陵继续质问道。
“不需要,河道总督上交的河道图里有详细数据,淤田面积一定和这图上相差无二。”李乾安也早早考虑好了对策,大不了灾民下去之后清理些其它淤田凑数目就是。
反正江南淤田多,况且李泽陵又看不懂水系图,算算上面的数字,比较一下地图真伪,就是她的极限了。
“那要是面积不对,这河道总督我可要追究责任的。”李泽陵慵懒着微微抬起眸子,看着面前的两人。
“这可是欺君之罪。”
李乾安抓越无秋衣服的力气更大了,她在犹豫。
越无秋看了她一眼,心里暗自叹了口气。
抗压能力太差了,为了弥补对别人的亏欠,就给他请赏,现在倒好,被反将一军。
“陛下。”越无秋弯腰道,他不得不出来圆场了。
“哦,越爱卿有话说?”李泽陵往椅子后一靠,发出巨大声响。
“说吧,朕听着。”
“陛下可曾见过商江?”越无秋问道。
李泽陵轻笑道:“四年前还真见过,当时最弯的那一段叫棘江河,河中还有二十多处江心洲,大的甚至有几十户人家在上面居住,但在这图上,那些江心洲都不见了。”
“陛下可知为什么不见?”越无秋继续问道。
李泽陵正欲开口,可见越无秋严肃模样,又怀疑起来,转而开口:“越爱卿,你知道?”
李乾安看着越无秋的侧脸,怀疑他并非是真的胡乱扩大数字,可整个南方水系,竟有人能凭一己之力算清楚?
“四年前,棘江上游有高人对战,周边山峰都被削断,无数山岩掉入河中。
“棘江因此淤塞一旬有余,后山岩被湍急河水冲开,四年前的大洪灾便是由此而来。”越无秋抬起脸问道:
“陛下可知此事?”
李乾安这才想起四年前她辅政时遇见的大洪灾,原来河道会改道的吗?
李泽陵愣了片刻,那不是她不高兴,拿大山来练手导致的吧?
没等李泽陵说话,越无秋又弯腰行礼:“陛下,这四年来,天灾不断,恐怕陛下的地图,该换新的了。”
“那万一天灾还是不断,难道一直换新地图吗?”李泽陵宛然一笑,绘制天下地图,谈何容易啊。
“陛下能驯服得住仙,自然能制服这天,臣深信不疑,往后天灾只会变少。”越无秋保持着弯腰姿势。
李泽陵犹豫了,这种夸赞她的话,往日她只会嗤笑一声。
“但愿。”
李乾安拉着越无秋走到了内城门口,一直沉默。
可来往路人的目光,像是要吃了越无秋似的。
丞相一手抓着地仙男宠的左手领子,一边气呼呼的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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