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女孩出门的同时,阳迟和坎宁安两人几乎完美衔接进入病房。

“秋图!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阳迟微笑上前,单手轻拍方秋图的肩膀,亲切得像是个来看住院亲孙子的老爷爷。

“嗯……不好意思,请问您是哪位。”方秋图嘴角不安的抽搐了下。

他当然记得阳迟的脸,当初透过门缝他窥视过这位老者。以他对自己的清晰自我评价,外加为期不长的社会实践经验,他确信一个和自己没有任何瓜葛的“大人物”和自己一上来就这么亲昵,准没什么好事。

自己一个不知名学校毕业,工作都换了几个也没一技之长的年轻打工仔,何德何能让其亲自探病。

答案只有一个,主任肯定贪污了!老人是来收集证据的,自己要和腐败斗争到底,主动供出主任的可疑之处,比如他被逮到过偷偷把崭新的厕所卷纸带回家……

“自我介绍下,我叫阳迟,昨天早上还去过你们单位交流,很遗憾当时你不在,听说你是为了工作受的伤,我们都很感动,所以我想来见见你。”见方秋图满腹狐疑,阳迟开始解释。

方秋图眉头微皱,心想果真如此,开始和我套话了!深吸一口气,准备开始招供。

“您来的目的我大致猜到了,既然如此我们就免得客套直入正题罢!”方秋图义愤填膺,眉宇间写满了伟光正。

“好!想不到你早就有所察觉,看来你在平日的生活中也对某些问题抱有疑虑,今天我们就让真相大白。”阳迟对这个敏锐的年轻人不禁肃然起敬。

“嗯?”在一旁靠着墙的坎宁安意识到双方似乎有什么误会。

“我早就怀疑主任有借职务之便做违法之事……”

“你其实是个不净者。”

一老一少几乎同时脱口而出,然后得到了毫无默契的答案。

“不好意思,麻烦再说一遍?”方秋图挠挠头,不确定自己所听到的。

“你是个不净者!孩子,你有没有想象过,其实这个世界是存在神的……或者通俗点,你相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是有魔法或者神迹存在的。”阳迟的普通话极为标准,几乎可以去电视台当播音员。

“啊?What?”方秋图有些抓狂。

原以为自己是反腐大片里那种推动剧情发展的龙套角色,结果这个看上去很正经的老者画风突变,告诉自己其实在拍的是玄幻片,咱们的下一个桥段就是世界灵气复苏,而你就是我们在满世界寻找的稀世奇才……

“您歇歇吧,他被吓到了。”欣赏完全程的坎宁安用小指头掏着耳朵。

“我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方秋图把头埋到被子底下,安详的闭上了眼,他觉得这个有些土气的中二梦境,作为少年漫剧本而言太过不入流。

“看来我们之间产生了些误会,小伙子,你可以先冷静下来听我把话说完,我刚刚和你说的都是真话。”阳迟面露尴尬,把方秋图脸上的被子掀开。

“你们是在聊什么黑话?还是说一群综艺节目摄影师就藏在我床底下,我有权捍卫自己的个人隐私!”方秋图干脆坐起身,试图在枕头下翻找针眼摄像头。

“事实胜于雄辩,我们可以直接给你看证据。”阳迟向坎宁安招了招手。

“我不认为你们能从一个便利店塑料袋里掏出什么证据,你们要是再纠缠下去,我就喊人了!”看着坎宁安从塑料袋里不断翻找出被捏扁的啤酒罐,方秋图很不耐烦。

“这是一滴龙脉提取液,是我们上个世纪从南美获取的样本,现在已经性质稳定,常被我们当教具给实习学生看。”坎宁安终于掏出一个安瓿,摆在方秋图眼前。

安瓿内,呈现金黄色的液体在不断跃动,末端细小的液珠不断从主体上分离出去凝聚为不规则结晶,随即又被大液块捕获、吞噬。

“如何?这就是颠覆这个世界法则的证据。”阳迟压低了声音。

“我不认为一小块金属铯可以颠覆世界法则,不过你们带危险品到医院探病恐怕侵害了我的人身安全,这个层面上确实违法。”方秋图略带恐慌背靠墙壁,心想还好我平时喜欢上班刷科普短视频,不然真着了这老骗子的道。

“这个不是金属铯,可惜根据我们局的安全守则,我确实没有权限打开安瓿向你证明它的特殊之处,但我还有其他证据。”阳迟再度看向坎宁安。

坎宁安将手摊平,指尖的皮肤逐渐剥落,细密的裂纹开始在掌心扩散,灰黑的烟尘和火线开始蔓延,像是余烬中阴燃的木炭。

“康纳.艾瑟顿.坎宁安,我们曾经的王牌精英,他身上至今还残留有当初执行任务时受到的诅咒。”阳迟说。

“看来我误会了,你们大概不是骗子。”方秋图叹了口气,琢磨这家伙是不是把浓硫酸到手上了。

“你能理解就好。”阳迟欣慰一笑。

“你们是精神病。”方秋图掏出手机,准备报警。两个又是展现危险品,又是拿道具烧手自焚的家伙,大概不是为了诈骗自己而来,想必是行为艺术家或者狂热传教徒,这类人也普遍有精神疾病,至少方秋图的刻板印象是如此。

“人在受到巨大视觉冲击的时候,大脑为了理解眼前现象,往往会去寻求能自圆其说的解释,既然你如此固执,我只好给你看看决定性证据了。”阳迟迅速把方秋图准备拨号报警的手按住,又对坎宁安摇了摇头。

坎宁安快步走到方秋图病床另一侧,唰的一声推开了一旁的蓝色医用屏风。

屏风后的病床上,一个满脸胡茬的大汉侧躺着跷着腿,其略显呆滞的目光和溜着口水的嘴角显示了他并非寻常人士,他那青筋密布的粗壮胳膊正伸到裤裆下有节奏地挠着屁股……

“我们的现役精锐吴堰江,上次任务不幸磕伤了脑袋,正在疗养中。”阳迟语气带着惋惜。

“原来我已经在精神病院了。”方秋图绝望呜咽。

“不不不,这里是市中心医院,也担负了我们组织在本市的精神疗养工作。”坎宁安说着,把自己带着的鱼皮花生和最后一罐啤酒递给了吴堰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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