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煜自上次晕厥,已昏迷整整两天。

他感觉有人用汗巾,擦拭他额头的汗,脑中依然一片混沌,理不清头绪。

慢慢的,他感受来自身体各处的疼痛,他仔细体会着,怨怼着,那痛苦,让他甚至不愿继续生存。

“道长,公子流了好多汗。”

“嗯,你擦完就歇会。”

“他……什么时候能醒?”

“这要看他的体质,难说……”

周煜朦胧中听到对话,但他无法睁眼。

既然来了,先努力活下去,尽管眼下是持续的痛不欲生,动不了,叫不出、睡不着。

死是一瞬间的事,活着才艰难。

怪不得忍字头上一把刀,真的是刀,每一阵疼痛,都宛若刀割。

一直有个问题萦绕脑海,他记不起这具身体的从前,他的父母、兄弟、朋友、喜好……一切与这具身躯有关的记忆,像硬盘被格式化一样归零成空白。

“这孙子是好人还是坏人?”

“富人还是穷人?”

“身上的伤,是路遇不平拔刀相助导致?”

“还是特么干了坏事,被人民群众群殴?”

是好人,伤好兴许是苍蝇撞玻璃,看到光明前途未卜;要是逃犯,伤就是好了,也是苍蝇撞黑玻璃,既没光明也没前途。

在一个新世界该怎么办?只能去适应!

这里没有系统,没有仙丹,有的只是一副残破的躯体,和一片空白的记忆。

如果爱不是遗忘,那苦难也不该是记忆。

“我要活下去!用最大的毅力活下去!若这就放弃,岂非辜负上苍的这个礼包?虽然不知未来会怎样,但只有活着,才有希望。”

周煜在晕过去之前,对自己说了这样的话。

詹远道端着一碗药对陆三吩咐:“贫道用竹板将他的嘴撬开,你将这碗参汤给公子灌下去,再灌下这碗药。”

陆三忙活了好一会才将参汤和药给周煜灌下去。

“道长,还须小人做什么?”

詹远道将裹住伤口的纱布解开,“去用开水将盐化开,贫道得替他擦一下伤口,看样子还得将伤口里的脓血放出来才行。”

陆三见詹远道解开周煜胸口的绷带,他的胸前一片青紫,肋下的伤口又在出血。

“道长,伤口又流血了。”

“还好他现在不能动,否则胸口这几处断骨,疼也得把他疼死。”

詹远道给周煜重新涂上药膏包好,并上好夹板。

将周煜各处伤处理完,修身练气多年的老道,也不禁累得满头满身大汗。

陆江等道长做完直接将汗巾递来:“擦擦吧,看您这一头的汗。”

詹远道接过汗巾擦了一把,“陆三,来帮贫道一把,将公子抬到桌上给他换床褥子,一会你将舱门、舷窗都打开,给舱房里通通风。”

……

货船依旧在江上前行,期间船上的郑家老爷、大小姐、夫人等都来探望过。

让众人无奈的是,床上的少年依旧如死尸般纹丝不动,让来探望的人悻悻而归。

郑雪芸怔怔的看向少年,心就像被揪着,她希望他能赶快醒来。

詹远道的药起了效果,少年发热的症状终于退去。

周煜再次恢复意识,对于脑海中那道刀光,他真是心有余悸。

浑身上下,只有左臂左手能动。

周煜左手的食指,用难以察觉的动作,轻轻敲击着身下的褥子。

他已可确认,自己来到古代。

该怎么办?不能告诉救自己的人来自未来,这事恐怕要永远埋心底,否则日后不知还有多少麻烦。

从他们的穿着,周煜可判断出,现在还是久远的古代,具体哪个朝代,这要等以后问问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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