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月黑风高。
各家全都熄了灯，灭了烛，只剩村中那间最大的房子里还亮着火光。
据茶摊老板所说，那房子本是村长家的屋子，许老大回村后，便被他霸占了去。而这村长家传的老宅，也就变成了这帮泼皮恶霸的聚所。
阴影中，火光照不到的角落里，慕云和萧锦正蹲伏在一旁。
萧锦已经等的有些不耐烦了：“咱们还要等多久？”
慕云看了他一眼，悄声问道：“你杀过人没有？”
萧锦摇摇头。
“杀人自然是趁对方毫无防备之时才好杀啊。”
萧锦恍然大悟：“难不成我们要等到他睡着再动手？”
慕云摇摇头：“如今许老二无故失踪，那许老大睡不睡得着不好说。但我们肯定也不能就这么杀进去，如今还是只能先静观其变。”
话毕，二人继续在黑暗中等待着那间屋子里的火光熄灭。可不出片刻，萧锦又耐不住性子，开始和慕云攀谈起来。
“你的刀法哪学的？”
慕云瞥了眼他，回答道：“一个大哥教的。”
萧锦点点头，若有所思。过了一会儿，他又问：“你……杀过多少人？”
听见这个问题，慕云先是一愣，后又思索片刻，仔细回忆了一番。
逃出天牢那晚，他杀了一个官差，还有一个白首教徒。自那之后的一路上，他杀过两个拦路打劫的，除此之外便不曾杀过人了。
“算上今天杀的那五个人，一共九个。”
萧锦有些疑惑：“这么少？那为何你白天杀那些人的时候，眼睛都不曾眨一下？”
闻言，慕云微微一惊。是啊，想不到才短短三个月，他就已经成了这般杀人不眨眼的人物了。
想到这，他脑海里又浮现出灭门那晚的景象，不由得握紧刀柄，脸色泛白，双眉紧蹙。
察觉到慕云异样的萧锦很快便认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赶忙试图岔开话题：“那个……你是哪儿人啊？”
慕云长叹一口气：“不必刻意与我攀谈，静候时机便是。”
那萧锦挠了挠鼻子，也不再说话。
而此时那间屋内，许老大正震惊地望着前来报信的小弟。
“哪都找不到？那卖茶的和那贱人也不见了？”
“老大，您说二爷他会不会遭了不……”
“啪！”
许老大一个耳光将那人直接扇飞了出去，重重落在地上，嘴角挂着一丝鲜血，气息微弱。
许老大沉声道：“全都滚去找！”
一众喽啰全都灰溜溜地抄起火把，跑出了院子，在黑夜里四处乱窜，宛如飞溅的火星。
萧锦顿时警觉起来：“这是怎么回事？他们莫不是知道了我们要来？”
慕云伸手拦住他，说道：“看这动向，他们应是去寻许老二去了。”
“那我们？”萧锦望向慕云。
看这阵仗，那许老大明显是急了，但应该还不确定许老二已经被杀了。若是现在突然杀入，应当能抓他个措手不及。而且如今院里少了这些喽啰，倒也方便了他们办事。
慕云干脆地点了点头：“嗯，动手。”
待到众人尽数离开之后，他俩便静悄悄地摸到了院内。
二人顺着粗糙的院墙，缓缓摸到堂屋窗下，只听屋内又传来了轻微的谈话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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