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申略一沉吟,道:“没有米,可用地瓜代替,至于锅……老丈,你是何方人士?周遭可有亲友?”

老汉气息奄奄道:“老汉姓王,本地人,并无亲友……都死绝了。眼下青黄不接,本欲去外地乞食,不想饿晕了……”讲道伤心处,老泪纵横。

费申温言安慰道:“没事……老汉你可这附近何处能够烧火做饭?”

王老汉四下打量道:“前面二里地有个土地庙,或许可以。”

长安城外百余里处,破败的土地庙。香火寥落,荒无人烟。

费申安顿王老汉躺下,自己和阿正熬起地瓜粥来——他们以庙里的破瓦罐做釜,以腐败的门板做柴。

片刻后,粥熟了。阿正从供桌上取了碗来,用清水洗净,盛了一碗热气腾腾的地瓜粥。小心翼翼地喂着王老汉慢慢吃下。

老汉吃了粥,精神振奋,千恩万谢。他对阿正道:“多谢少侠,你也吃一碗吧。”

阿正见他称呼自己“少侠”,心花怒放,又闻到地瓜粥香甜异常,不禁食指大动,接过碗来,三下五除二,吃了个干干净净。

王老汉见他吃了,又劝费申道:“大侠也吃一碗吧。”说着,亲手给费申奉上一碗。

费申推辞不过,只得吃了半碗。

阿正见老汉已经无虞,站起身来道:“老费,咱们走吧。”

王老汉笑道:“走?你往哪里去?”

阿正正欲搭话,忽觉天旋地转,瞬间失去知觉。

王老汉冷笑道:“吃了我的蒙汗药,还想走?笑话!”

他转过头去对着费申道:“大侠,你又感觉如何啊?”

费申双唇紧闭,一言不发。

王老汉笑道:“别硬撑了,我这蒙汗药,性子极强。一旦过了咽喉,,任你是大罗金仙也得倒下!”说着,从土地神像后,摸出一把明晃晃的尖刀来。

费申望着他一步步逼近,忽然把嘴一张,一道热粥激射而出,直喷得王老汉一头一脸。

他又惊又俱,顾不得擦脸,撇下尖刀,直往门外逃去。

还未及门口,只觉得一股劲力排山倒海般地涌来,自己则如一叶轻舟,被万重巨浪高高卷起,又重重拍下,身子似断了线的风筝,直飞出庙外三丈有余,摔得粉身碎骨。

不知过了多久,阿正才悠悠醒转。他敲着脑袋道:“头好疼……咦,王老汉呢?”

费申冷冷地道:“在门外!”

阿正到门外一瞧,只见血肉模糊地一团。不禁一阵恶心,呕吐不止。

“我想起来了,这老小子给咱们下了药。”阿正用清水漱了口。

“身为细作,死有余辜!”费申有意无意。

阿正听他说出“细作”二字,心里“咯噔”一下,连忙岔开话题:“这老小子,怎么下的药?你怎么没事?”

“那半碗热粥,被我用内力包裹,现在已经尽数奉还。”原来他自二十五年前着了道后,一直苦思破解之道,直到去年在终南山悟道,内功大成,这才有了良策。刚才,不过是牛刀小试。

“他必然是事先服下解药,至于下药时机,我们二人取水寻柴,他有的是机会。”费申接着解释。

阿正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只是不知这老小子是何方蟊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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