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是被那少年杀死的？”
“是的！探花大人。”
李寻欢皱起眉头，他打从心里不喜欢这个称谓，于是说道：“不要用这四个字称呼我。”
“好……好吧。”
老头有些不知所措，结结巴巴地回应道，说完，他又指向酒家里间的厨房，道：“不止这个，还有一个。”
宋余站起身，循着老人所指方位走去，果然在厨房的门后，看见一个挺立的身影，他记忆中曾见过这个人，这个是先前在客栈里诸葛雷的一名同伴。
只不过如今这人已经死透，脸上惊恐的表情定格在生前最后一刻。
“这人的确是阿飞杀死的。”
李寻欢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他走到宋余身边，只打量眼前僵而未倒的尸体一眼，就轻而易举做出推断。致命伤是咽喉处的一点殷红，完全可以看出将这人杀死的剑有多快，以至于剑虽已拔出而尸体却未倒。
阿飞的铁剑却可以做到。
宋余粗略打量一眼，慨叹道：“有这样一把快剑，想来他很快就能名动江湖。“
岂料李寻欢却在一旁摇摇头，道：“可我却不希望他早早成名。”
宋余疑惑问道：“为什么？”
李寻欢没有做任何犹豫，坦率道：“因为他实在是太过年轻了，而且有些天真。”
宋余明白他话的含义，道：“也对，名利会腐蚀一个人的双眼，尤其是他这样一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
“简单且纯粹，这样的人不多了。”
李寻欢喃喃自语，随即转身看向宋余，道：“你也同样年轻。”
其言外之意不言而喻。
宋余笑了笑，不置可否。
两人没有给他们收尸的兴趣，待回到桌子前坐下时，发福的酒店老板已经端出一壶温好的酒呈上。
“李探花，还有这位小兄弟，二位请慢用！老朽再去准备些牛肉来！”
老头发胖的脸上已没了恐惧，转身朝厨房走去，很快便有热气从里面飘出。
李寻欢见酒水近在咫尺，当仁不让端起酒壶就朝身前的酒杯里倒去，同时还不忘记给宋余也满上。
“我就不和你客气了。”
李寻欢笑了笑，端起酒杯尚未饮入，只用鼻子闻了闻，便不由得惊叹道：“想不到这酒也胜过十年前了！”
李寻欢正欲一饮而尽，谁料宋余却忽然抬手，将他的手臂抓住。
宋余波澜不惊地开口：“这酒不能喝！”
李寻欢疑惑不解：“为什么？”
宋余道：“你难道没有发觉这老板在撒谎？”
李寻欢笑了笑，道：“我当然知晓，可好酒在眼前，没有错过的道理。更何况，若一个酒鬼连酒里面有没有毒都无法分辨，那也未免太让人笑话了。”
见李寻欢并没有打消饮酒的念头，宋余也干脆不松开手，两人就此僵持着。
“一杯酒而已，不必多虑。”
宋余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幽幽地道：“这话我似乎听过，但你可知道，夫善游者溺，善骑者堕，各以其所好，反自为祸。”
李寻欢愣住，哭笑不得，随后缓缓放下酒杯。
宋余方才作罢，端起身前酒杯，趁老头不在之际，直接将酒水扬到那已经死去的虞二拐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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