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击，心脏震颤，袁老八身体震颤，眸子失神。
生死，瞬息而已。
一击过后，对方戳击咽喉，再是一击。
两击后，人倒地，却仍有一口气。
姜烛之隔着袁老八，看向前方。
对方浑身裹缠黑色，劲装蒙面，遥遥与之对视。
光色昏暗，谁都看不清谁。
黑衣人忽地转身跺脚，身形像是炮仗蹿走。
广袤屋顶上，身形几个起落，片刻便已消失。
“这……这……牛老爷你看他你看他……你不管管嘛……”
姜烛之目瞪口呆，都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以为自己穿越的是风月古代，谁能想这是修仙世界。
发呆之时，身后大量脚步声涌来。
他看着地上袁老八，竟已苏醒，开始挣扎起来。
得来全不费工夫——
他双手握紧桌腿高举，朝下狠砸。
砰！
血肉飞溅。
当二十来个乞丐跑入后院时，看到的是和尚般的少年，狂砸自家拳师帮主，浑身溅着血浆，人如修罗。
“杀、杀人了……”
乞丐们不是没见过死人。
只是一个少年拿着粗大桌腿，把身为拳师的帮主砸成肉泥，浑身是血，一双眼睛森冷如恶狼，阴鸷地盯着他们。
这样的“凶神恶煞”，他们哪能不怕。
“想来诸位与我也是头回见。”
“这不要紧，我与袁老八也刚认识。”
“和他无冤无仇。”
“没别的意思，我只是想做你们帮主。”
“谁赞成，谁反对。”
说话间，他走向众乞丐，好像要走出去。
“我反……”
砰！
一切快如闪电，那个乞丐开口瞬间，就被姜烛之砸烂了头。
今晚杀得太多。
一回生两回事，十几个后，人命已不是人命，只是数字。
姜烛之出手打杀，只觉这是些瓦狗罢了。
看似唬人，一砸就碎。
收起桌腿，在乞丐尸体上擦擦。
他眼睛斜睨，给人一个侧面。
众人可见他这一只冷冽的眼珠，在每人脸孔上扫过。
“还有谁。”
噗通。
一个乞丐腿软跪下磕头。
“参见帮主……”
有人带头，剩下的纷纷跪地磕头。
反正，这种事袁老八也常让他们做。
“不知帮主名讳，今后如何称呼。”
帮主拜完了，都臣服了，却不知姓名，这就有点尴尬了。
“我姓姜，生姜的姜，以后叫帮主即可。”顿了顿，姜烛之用桌腿指着道：“把这两具尸体给处理了。”
“呃……”乞丐们一阵胆寒：“请问……请问如何处理。”
“你们不知道？”
“平日里我们打人辱人闹事皆做得，这……”
“可有刀。”
“没有……”为首老乞丐顿了顿，立马道：“袁老八有一柄刀。”
“取来，把这两人身上搜刮一番。你们二十几个一起，把尸体给我剁碎了。趁着天还未亮，装麻袋加石块，扔进运河。扔时，一部分人一部分人放哨。谁要被看到了，事后问起……后果自负。”
姜烛之说的话有点多，但命令清晰，威慑亦有。
众乞丐都是饿一顿饱一顿的，有顿吃的什么都干得出。
他们不是什么坏人，却也不算好人。
说清楚了，做起事来异常麻利流畅。
待做完了，二十几个一个未少，又纷纷聚拢过来。
姜烛之拉着这些人说话，了解情况。
为首的老乞丐叫邹伯当，是上一任帮主，因老家灾荒逃来。
曾是个童生，但老了回不去了，就混在乞丐群里做事。
说起来，七巷帮起步，都是这老小子在弄。
只是后来袁老八过来，鸠占鹊巢，强行控制，他这才没说话份。
“说起来，有些事我也不清楚，这事应该问张老四。”
姜烛之瞥了邹伯当一眼，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钱袋丢给他。
“邹老，你继续接管七巷帮，这笔钱不多，拢共两百多铜钱，你发给所有兄弟，让各位天亮后吃点好的，算是我上位的庆功宴了。”
邹伯当拿了钱一愣，很快意识到所有人目光都落在他身上。
他既激动，又被眼前这少年胸襟与手段所折服。
恩威并施，有勇有谋，心狠手辣果决，不是人雄也是英杰。
“帮主英明——”
在他带领下，所有乞丐纷纷跪地磕头。
虽说帮众要了钱，要了饭，就该上缴。
可按照规矩，一般都是三七开，帮主顶多拿七。
他们至少也得有口汤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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