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庄反驳说:“你这丫头,你先看到算什么?看起来我比你年长,头顶这片彼苍都是我先看到的,难道就是我的吗?”

洛公主被抢白的无地自容,回头说:“你们再加把力,回头各赏一个月月钱。”两名婢女听了赏钱,更不惜力气,可还是追不上。

这时,岸边一阵喧嚷,虞帝与百官拥簇至水亭,要开祈福之仪,远远听见湖心传来厮喊声,纷纷停了脚步,看见如此追逐形状,都不由的愣在了原地。

虞帝看了一会儿,觉得有趣,说道:“楚王吾儿,你素来文采卓然,可否作一赋助兴?”楚王领旨,趁着酒意,不假思索,朗声成赋——

赋曰:

“紫茎兮文波,红莲兮芰荷。绿房兮翠盖,素实兮黄螺。

于是妖童媛女,荡舟心许,鷁首徐回,兼传羽杯。櫂将移而藻挂,船欲动而萍开。尔其纤腰束素,迁延顾步。夏始春余,叶嫩花初。恐沾裳而浅笑,畏倾船而敛裾,故以水溅兰桡,芦侵罗袸。菊泽未反,梧台迥见,荇湿沾衫,菱长绕钏。泛柏舟而容与,歌采莲于江渚。

歌曰:‘碧玉小家女,来嫁汝南王。莲花乱脸色,荷叶杂衣香。因持荐君子,愿袭芙蓉裳。’”

原来那楚王虽然独目,但绝顶聪敏,见少年于内苑之中,操桨稳健,身手矫捷,知是武将之子;又见三名侍女,操舟之际,却分神翼护舟中少女,肯定也是非富即贵。恰好遇着虞帝兴高,所以做了此赋,想要添些喜庆,讨好父皇。

虞帝抚掌大笑,说道:“妖童媛女,荡舟心许,鷁首徐回,兼传羽杯!端的好赋。吾儿,那位女子就是洛公主,你要轻许于人吗?”

楚王大惊,拜地请罪道:“父皇恕罪,绎儿僭越。上次入宫贺喜之时,公主尚在襁褓,后来累次奉诏拜阙,未曾踏入后宫半步,实在不知公主长成如斯。”

虞帝说:“不知者不罪,吾儿且起。但不知那俊俏儿郎,是谁家子弟?”

百官面面相觑,互相摇头说:“没见过,不认识······”

柳元让醉眼朦胧,老神在在,也没仔细看,更不在意,嘴里还唠叨着:“反了,反了!盗用御船,太不像话,太不像话了啊·····”

何成器却挤过来,扯了把柳元让,附耳说:“柳大人,此人下官认识,中午吃饭时与他同席,座牌上写着柳庄,原本一脸麻子,如今却又白净,恐怕是化妆入宫,图谋不轨之辈···”

何成器倒也颇知分寸,恐怕有歹徒潜入,对虞帝不利;又怕错认了,搅了大典,因而获罪。所以偷偷来告诉朝廷中人望最重的柳元让。

柳元让好似听了个晴天霹雳,连忙擦了擦醉眼,使劲儿看了看,不是柳庄是谁?心知僭用御舟,已是忤逆之罪,一身酒意全部化作汗水,顿时全消;更吓得肝胆俱裂,瘫软跪地,不住叩头说:“老臣死罪,教子无方。不但前番冲撞国师,侥幸遇赦还乡,竟然不思省改,如今又盗用御舟,更忤逆公主,老臣罪该万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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