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元让说:“阵前饮酒,已是死罪;吾皇宽仁,多年来未曾治罪,臣铭感五内,已经反躬自省,日渐戒酒;故而已经不能多喝。”
虞帝说:“柳尚书为国饮酒,何罪之有?朕素知你海量,为建康第一等酒鬼,今日命你把盏,若有不尽兴者,以奉旨办事不力论处。”
柳元让感到牙疼:自己贪杯的名声,什么时候如此狼藉?但还是毕恭毕敬的说:“臣遵旨。”
于是就抱了酒坛去劝酒,魏公公倒是机灵,使了个眼色,早有小太监走上去,帮他抱起酒坛。
柳元让先到了南境王那里,南境王是虞帝亲弟弟嘛,辈分高,虞帝赐宴,等同家宴,可不能乱了辈分。
柳元让自己先斟满一盏,请道:“南境王,莫为难下官。”
南境王说:“老夫素来不做作,先饮三杯,为皇兄献贺。”自己扯了坛子,起身说:“端阳献贺,我朝盛事。吾等共饮三杯,为吾皇祈福。”
给皇帝祈福?不喝就是不愿祈福了?南境王此话一出,百官们争先恐后的倒上酒,连吃三盏,虞帝年事已高,多年节欲节食,只是沾唇,心里只是高兴。
柳元让说:“谢南境王。”
然后带着小太监,说道:“襄王,下官僭越,可否······”
襄王说:“公事公办,柳大人客气。”端起酒盏,小太监赶紧给满上。
襄王说:“此酒贺吾皇文治武功,不但国内太平、四境安定,更仁治泽被,万民安泰,各位大人共饮。”
大家一齐喝了。柳元让说:“各位大人先吃口菜。”百官们拿起筷子,夹了一点点,放在嘴里,慢慢地嚼,尽量发不出声音来。
柳元让说:“楚王,您看·····”
各位宗室本来就是来献贺的,不献酒怎么行?巴不得柳元让早些过来,说上一堆锦绣似的话,让虞帝开心。
酒换了好几坛子,宗室们终于敬完,可苦了下面的百官,在藩王们的奉承下,哪一杯不喝都怕获罪。
不断有人趴倒在地,就有太监抬了,去静室伺候,宗室们也呼啦啦的倒了一大半,虞帝更是高兴,说道:“君臣同乐,理该若民间般,不醉不归。”
又喝了几轮,看了下殿内还剩下的十几个还算支撑住的人,说道:“柳尚书辛苦。来人,上大桌,开二席,凑成一桌,朕亲自为各位爱卿把盏。”
剩下的人面面相觑,这虞帝只是沾唇,还没有开喝哩,但事到如此,只得跪地说:“谢吾皇赐宴。”
再说那些随从们,虽然虞帝留住了管饭,也赐了酒,但都不敢喝。柳庄看了满席珍馐,没酒怎么行?抱了坛子,对自己桌上的十几人说道:“各位大人,一起吃一杯,亲近亲近?”
大家只是推辞,说道:“天性不饮,柳大人自便。”
但闻一个声音传来,说道:“我陪这位公子共饮。”看座牌,写着名字何成器。
何擎岳说:“器儿,不得胡闹。”
何成器说:“叔父,吾皇赐酒,若没人喝上几口,也是抗旨。这位公子气度不凡,容小侄陪他喝上几杯。”
众人都说:“是啊,假若没人喝酒,也怕吾皇怪罪。何大人,莫为难晚辈。”
何擎岳不想惹人注目,就不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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