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炳权拿回手机,得意的看着我:“咋,你再好好说说,我是不是去鬼混了?”

我心里既开心又愧疚,抬头看着余炳权,撒娇的说道:“哎呀你咋这么厉害呀,这都让你找到了,太厉害了哇!”

余炳权伸出右手食指,点着我的头,佯装生气的说道:“你你你,张莎莎,你说说你冤枉我几次?我内心受到创伤了,你好好儿想想咋弥补我哇!”

我拍了拍他的胳膊,笑着说道:“好,等下我把好菜都端到你跟前!”

余炳权翻了个白眼。

我想了想,又问道:“那你哪来的照片,是不是真的呀,咋不给交警哩?”

余炳权正色道:“朱建平拍的,你说巧不巧,那会儿他从县城回来,在路边撒尿哩,刚好就碰见拉煤车把你舅舅给撞了,还是他报的警哩!”

“那他咋不把照片给交警?”

余炳权顿了一下,说道:“你舅妈跟你表妹,你说她们现在是缺钱还是缺啥?给了交警,把司机抓住判个刑,对方要是一分钱也不赔,对你们有啥好处哩?你们拿这个照片,自己找司机一协商,这赔偿款不就到了么,拉煤车司机有钱哩,尤其是包车的,多要几个,你舅妈后半辈子也够啦!”

我看着余炳权,竟然有一种崇拜的感觉。

“真想到不,朱建平还有这作为哩!”

“你看看,你还说我跟他鬼混不,多个朋友多条路哩!”

我点点头,第一次觉得他真的是人间清醒。

父亲走过来,黑着脸问我:“马上开饭呀,院里头这么多人,你们两个在这儿做啥哩?”

我侧身从余炳权兜里掏出手机,兴奋的朝父亲说道:“余炳权给找到那个大车司机了,有照片哩!”

父亲眼神复杂的看了眼余炳权,又凑过来看了下照片,缓缓说道:“这是不是真的,要是真的就好说了。”

余炳权点着头笑道:“肯定是真的,保真哩!”

父亲难得欣慰的点着头,对我们说道:“赶紧跟你舅妈说去哇,尽快把赔偿款要下来,小蕾马上上大学呀!”

我们拿着手机去找母亲和舅妈,商议着等舅舅的葬礼操办完了,便去找那个大车司机索赔。

舅妈一边抹泪,一边问道:“那人家能承认哩?”

余炳权淡定的说着:“不承认就想办法让他承认么,我哥哥嫂子都在检察院哩,王龙他们在县公安局也有认识的人,不承认就吓唬吓唬他!”

后来余龙带着舅妈、父亲母亲,还有村里一些人,去矿上找到了那辆大车,双方并没有过多拉扯,那个司机有个儿子正在政审,便痛快的接受了索赔金额。

葬礼结束之后,母亲把我和余炳权叫到屋里,和我们说今年婚礼办不成了。

那时距离我们之前定的婚期,只剩一周的时间了,住家厨师都请好了,请帖也都发放到亲朋好友手里了。

余炳权有些不满的问道:“咋办不成了?”

母亲尴尬的笑着说道:“咱们这儿的习俗,红事白事不能一年办,莎莎她舅舅刚没了,咱们马上办婚礼不合适,相冲哩!”

余炳权点着头不说话。

母亲赶忙又补充道:“年底莎莎就二十啦,你们先把结婚证一领,婚礼往后推推也行,我们跟你父母也商量过了。”

余炳权笑着回道:“昂,那没办法,往后推就往后推哇,多一年准备咱们还能办得更隆重点哩!”

母亲“昂昂”的附和着,又喃喃说道:“唉呀,厨子也定了,请帖也发了,化妆歌舞也都得退了,里外折进去不少钱哩!”

余炳权轻笑了一下,说道:“那没多少钱,事情发生了,那也是没办法,姨你也得节哀顺变哩!”

母亲感激的看着余炳权,说着:“昂,撞我哥的司机能找见,赔偿款能要下来,还多亏你哩,唉呀,小蕾跟她妈真应该好好谢谢你!”

余炳权摆着手笑道:“哪有,咱们都是一家人,快不说那谢不谢的话!”说着又突然看着我笑:“让莎莎对我好点就行了!”

我朝他撇了撇嘴,不说话。

母亲重重的点着头,朝我说道:“昂,莎莎你可得对炳权好点哩,以后可不能动不动就发脾气!”

我无奈的笑道:“我啥时候朝他发过脾气!”

母亲喃喃说着:“昂,没有就好,再接再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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