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忽然就泄气了,刚燃起的希望瞬间熄灭。
张星见我不说话,又问道:“你咋老问监控,咋,你回来是来办案的啊?”
我叹了口气,“我媳妇她表姐家孩子丢了,说是被人拐走了,都两三天了啥消息也没有,我寻思要是能看看村口监控,那不就有线索了。”
“啊?孩子丢了?”张星语气里满是惊讶,“这事放在五六年前还偶尔听说,这两年基本上没这事儿了吧?”
“说的是呢,普通人一辈子遇不上,遇上了一辈子就完了。”
张星想了想,喃喃说道:“小余村,小余村村口没监控,倒是村后面有座大桥,桥上有监控呢。”
我一听马上又来了兴趣:“你单位在哪,走走走,先去看看监控。”
“马上到饭店了,吃完再去!”
“两点多了,饭店都关门睡午觉呢,走走走,先不吃了,去看看监控。”我有些心急的催促着。
“真不吃啦?”张星转头看着我,笑道:“一路上我可是听见你肚子咕噜了好几回,是不是回来就没吃过饭?”
“先不吃了,饿这一顿两顿的也没事,看完监控我晚上请你吃大的!”
“行行行,先去单位看监控吃泡面,晚上徐总请吃海鲜大餐!”张星说着调转车头往另一个方向走。
监控室里只有一个人,一看见张星进来了,马上朝张星喊:“哎呀呀,张局今天咋来上班了,不是休假么?”
我诧异,“好家伙,你都当上局长了!”
张星“嘿嘿”的笑着,“他叫我张局跟我叫你付老板一个意思!”
我了然。
张星指了指我,对那人说:“我朋友,他姐姐娃娃前两天丢了,想看看小余村后面那个余家桥的监控。”
那人明显楞了一下,用同情的眼神看了看我,又低下头喃喃的说道:“呀,娃娃丢了,那可不好找哩!”
张星带我到电脑跟前,“你看几号的,这监控内容多,估计得看大半天。”
表姐是周六接到姑姑电话说毛毛丢了,那时候毛毛已经丢了三天了,也就是说,毛毛是在周二或者周三被弄丢的。
“看8号9号的吧,应该就这两天。”
“两天也不少东西呢,你看8号的,我帮你看9号的吧。”张星说着又朝他的同事喊道:“少东,你帮忙看看7号的。”
我们三个人在监控室吸溜着泡面,抬头看着屏幕上倍速播放的画面,时不时抬起手揉揉眼睛,又时不时用鼠标往前后拖动。
整整三个小时,我看了三分之二,但是一无所获,满屏都是奔涌不息的车流,大货车占一大半,客车占一小半,剩下的是私家车,偶有骑摩托的、骑自行车的,但没有见到一个小孩。
我怀疑毛毛是不是被包裹起来以货物的形式被带走了,但那样的话,看这个监控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除了摩托和自行车,其他的都是怀疑对象。
少东打了个哈欠,“这老人可真有意思,大清早的,天都看不清,跑到桥底下去了,不知道做啥。”
听他这么一说,我也突然想到,刚刚刷监控的时候,的确看到一个老太太,六点左右的样子,在上桥的前五六米处出现了,接着又顺着人行道上的水泥台阶下去了,消失在监控的盲区。
我赶紧将时间轴拉到五点半,调慢速度看起来。
六点十三分的时候,那个身影又出现了,天蒙蒙亮,她穿着暗红色的长棉袄,头上戴着粉色的毛线帽子,脚上穿一双黑色运动鞋,手里还拿了个手电筒,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这该不会就是那个人贩子吧?
我暂停画面,认真的盯着那个身影。
“我操!”我忍不住感叹,这哪是人贩子啊,这不就是我表姐的婆婆,毛毛的亲奶奶吗,她大清早的跑到桥底下干嘛。
张星和少东听到我的动静,忙问道:“咋,发现啥了?”
“少东刚才说那个老人,我这儿也看见了,是我姐夫他妈。”
“这可有意思啦,孙子丢了,奶奶天天早晨跑到桥底下找,还生怕人看见呢!”少东意味深长的说着。
“看这样子,周一孩子就丢了,说明是周六日丢的!”张星兴致勃勃的分析着,又忙催促我们:“快快快,咱们三个分一分,把5号6号的监控也看看!”
于是我们三个又忙活了三个多小时,终于在6号的监控中发现了问题。
大概是下午2点左右,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牵着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出现在了监控里。
大一点的男孩大概一米三五左右,穿着一身蓝白校服,脚上蹬着一双红蓝相间的耐克童鞋,猫腰牵着较小的那个。
小的那个则一米多,上身穿着一件深蓝色的灯芯绒外套,下身穿一条咖色裤子,脚上是一双明显有点大的白色运动鞋,因为年龄较小,鹅行鸭步,有好几次差点摔倒。
张星调整了下画面,小孩稚嫩的脸放大在我眼前。
虽然没见过毛毛,但是那双眼睛真的太像了,一样的大眼睛双眼皮,甚至眼角处有一样的痣。
“是丢了的那个娃娃不?”
我点点头。
监控里,两个小孩走上桥头,又慢慢在桥头的水泥台阶处走出监控。
继续往后看,大约一个多小时后,大的那个孩子从水泥台阶急匆匆的上来,走进监控,又匆匆跑离桥头,走出监控。
再往后翻,始终没有再看到毛毛,也没有看到那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出现。
张星指了指监控,“就是星期天下午两点多丢的。”
少东在旁边“啧”了一声,“这怕不是丢了。”
我靠在椅背上,脊背一阵发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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