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望舒。”鲍奇羽站起身来,整理了衣冠,“这么重要的事,你居然现在才说?”

“夫人给我的交待是,无论什么事都比不上让大人您今年成亲来的重要。”

“你可别跟望舒瞎说。”鲍奇羽交待了一句,兴冲冲的去见好友。

花厅里坐着两个年轻的公子,俱是二十岁左右的样子,一个白衣风流,一个黑衣肃穆,两人都有一副好相貌。

白衣的公子周身尽是金贵之气,一眼便知其自幼生于堆金积玉之家。他没规矩的斜坐在椅子上,冷白如玉的手指转着手里的象牙折扇,说不出的闲适与惬意。

另一位黑衣的公子,背部挺直,双手放于身前,端端正正坐在白衣公子下首,他看着坐没坐样的好友,微微皱起眉,“九郎,你能不能坐好。”

“望舒,你这般正经严肃,好是无趣,想来与你一见如故的友人也是同你一样的老古板吧。”话虽如此被称九郎的男子,却还是收起扇子,坐直了身体,他这一改变坐姿,整个人的气质都清贵起来,像极家教严苛的世家小公子。

“望舒,京都一别你都在忙些什么?竟然连封信也没有。”鲍奇羽满面笑意的大步走进花厅。

身穿黑衣的古望舒起身向前拱手为礼,那张英俊严肃的脸上也浮起笑意,“中正,好久不见。”

鲍奇羽回以一礼,望见白衣的小公子,“望舒,这位是……”

古望舒介绍道:“这位是我路上结识的朋友,贺九郎。”

贺九郎十七八岁的模样,长得唇红齿白俊秀非常。他唇角微弯,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浅淡笑意,站起来微微欠身算是行礼,“一路都听都古兄夸赞鲍大人,今日一见果然风采不凡。” 少年音色清润,却带了两分慵懒。

鲍奇羽连忙还礼,客气道:“贺公子谬赞了,能与望舒结伴同行,想必贺公子也非等闲之辈。”

相互吹捧一番后,三人落座后,丫鬟奉上茶点。

鲍奇羽端起茶杯轻抿一口,问道:“望舒,此次来西北游历,可有什么特别的见闻?”

古望舒神色认真,似是想了许久一般,认真道:“都说西北荒芜落后,可一路行来,见到的百姓虽算不上富足,却也并不穷困。不过……”他停顿了一下,才继续道:“只不过沿路看到不少地方沟渠干涸,杂草丛生,若能修缮一下,定能惠及百姓。”

贺九郎听着他们二人侃侃而谈,却似对聊天的内容并不上心,他支着下巴望着窗外结满青桃的树,漫不经心地道:“我倒觉得鸣沙这大漠孤烟、长河落日的景致,比那些民生琐事有趣的多。”

鲍奇羽微微一笑,并未反驳,只是接着古望舒的话题道:“鸣沙干旱少雨,便是偶尔下雨,雨水也会很快蒸发,根本无法满足农业生产需要,幸而赤水河水量充沛,早在千百年前,鸣沙百姓就开始开挖渠道,引赤水灌溉农田,逐渐形成了纵横交错的灌溉渠系,只是赤水在流经上游时携带了大量泥沙,这些泥沙虽然十分利于种植,但也常常堵塞河道沟渠,年年都需要派人清理,十分麻烦。”

“万事有利必有弊,赤水养活了万千百姓,这点小麻烦在人命面前算不得什么。”

“望舒你高义,终究是我不及你。”鲍奇羽笑道摇头,然后问出心中疑问,“望舒你胸中有沟壑,心中系民生,却为何不愿为官?”

古望舒淡淡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我已读过万卷书,自然要去走走这万里路,看看这天下是否与书中所记一致。”

鲍奇羽在京都时与古望舒一见如故,他向来欣赏古望舒这般对于未来有明确目标的人。

“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鲍奇羽笑道:“想必行过万里路的望舒,定然会更有作为。”

鲍奇羽欣赏古望舒对于未来有明确目标,同样的古望舒喜欢鲍奇羽这种不以世俗眼光评价旁人的豁达,别人都觉得他不求上进,只有鲍奇羽会认为行过万里路更能体会读过的万卷书。

“不敢当,不敢当。”他笑着摆手,转过脸对贺九郎道:“一直都是我们在说话,九郎无聊了吧。”

“还好,还好。”贺九郎笑嘻嘻的问鲍奇羽,“鲍大人,听说鸣沙县里有吸食人血的飞天妖怪这可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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