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就刑案来讲,仵作的作用无可替代。”鲍奇羽予以肯定。

“昭昭,听到没?大人说在刑案里咱们无可替代。”钱团头对着刑昭昭道:“千百年来咱们仵作做最脏最苦最臭的活,却还要被旁人看不起。你来的晚不知道,之前咱们的月钱也是最少的,还是顾大人上任后给咱们涨了月钱,其他州县的仵作月钱低,他们每次验尸还要跟事主要“开手钱”和“洗手钱”。”说到这里,他脸上闪过痛苦之色,“丫头,咱们是衙门里的人啊,跟事主要钱像什么话,在这种情况下谁又能保证仵作的公正,若仵作不公,冤狱定然成风。”

钱团头长期烟酒不离,此时一口气说完这大段的话,不由微微喘着气,但他的脸上泛着激动的红晕,一双眼里全然是刑昭昭看不懂的光彩,“昭昭,这种局面早该改变了,你来写这个书吧。”

“我 ……”刑昭昭眼底的犹豫散尽,便是为了公正二字,她再也不能推托,“好,我来写。”

“好好好。”钱团头朗声大笑,眉目间欢喜异常,“鲍大人,我有坛藏了多年的女儿红,你来陪我喝两杯吧。”

“师父,你又喝酒?”刑昭昭对于钱团头这种高兴喝两杯,不高兴也喝两杯的习惯十分的无奈,“再说大人那么忙,怎么会有 ……”

“多谢钱团头,那我可有口福了。”鲍奇羽打断她的话。

“大人 ……”刑昭昭气的跺脚。

“别叫了,快去给我们炸盘花生米。”钱团头给她派了活计,然后转身对着鲍奇羽道:“我这坛女儿红呀,已经埋了快四十年了,原本还想着等昭昭丫头成亲那天再喝,但我今天高兴,咱们爷俩不醉不归。”

“还没喝就醉了。”听他越说越不像话,刑昭昭气呼呼的跑远,去给他们炸花生米。

待得刑昭昭跑远,钱团头立即收起嘻笑的神情,认真道:“大人,昭昭那丫头是个好姑娘,原本我还以为你不过是看她长得好看,招惹一番添一段少年风流的佳话,所以那日才说了那样的话,今日却看出你知礼守节,是真真的君子。上次我便说过,我视昭昭为自己的女儿。现在我跟你所说的话,全是站在一个老父亲的角度,若有冒犯,还请莫怪。”

鲍奇羽道:“不敢。”

钱团头继续道:“你今天在门口处跟昭昭说的话,我都听见了。世人常说齐大非偶,又说成亲一事要高嫁低娶。人啊,说什么话的都有,端看你信什么,可我是信齐大非偶的。高如你这般的人物,我觉得昭昭够不上,不是她不好,而是你太好。但是听到今夜你说的话,看着你对昭昭的鼓励,我又觉得便是够不着,我也想帮着昭昭够一下,失去你这么好的人,才是她一辈子的损失。”

鲍奇羽闻言对着钱团头拱手为礼,“钱团头,你可能有所不知,我与昭昭一早就相识。早先我也不过是一个命好会投胎的二世祖,整日里庸庸碌碌不知所谓,是昭昭说我能够做个好官,是她的相信才成就了今天的我。我心悦于她,若她能应允,我便立即禀明父母请媒人向昭昭的母亲提亲。”

“可是 ……你可知昭昭的母亲 ……”钱团头含糊的说出他的隐忧。

鲍奇羽斩金截铁道:“那不是她们的错,我也早已与我父母说明了情况,他们并未反对,却也说了与你当日一样的劝诫,那时我才意识到自己想法太过简单。自那日起我就一直在思考如何护住昭昭,让她免受流言侵扰,却总也想不出答案,可是今日听到夏县丞请媒婆跟昭昭说亲,我便乱了阵脚,所以我来找昭昭说了那些话,我是真心爱慕于她,害怕失去她。”

听闻鲍奇羽已经解决了双亲的问题,钱团头对他愈发满意,“老爷夫人不反对就好。”在他看来他们二人最大的阻力就是鲍大人的父母双亲,如今看来这也不是阻力。

“听了我爹的话后,我总在想着如何护住昭昭,可我却忘了她是那般闪着光的姑娘,刚才看到她的那些手稿,我突然意识到她根本不需要我来护着她,她不是那些菟丝花般的女子,她早已能独自面对这世界的恶意。”他的眼里全是敬佩,易身而处他未必能比刑昭昭做的更好,“钱团头,我愿意以我全部之力来托举她,助她成为寻常女子无法企及的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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