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我们用不了这么久。”威尔拉开一把椅子，坐到杰西卡的对面，等职员都离开以后，开门见山地问道，“找我有什么事？我记得，离6月的听证会还有一个星期吧。”
“你没记错，我现在正在准备。”杰西卡也没有寒暄的意思，戴上眼镜，从那堆小山里精准地抽出一张，“这是启迪者监察委员会上个月的例行报告，你看，这一段，提到了你‘作为角斗士至高元老，利用职务之便，刻意偏袒残缺者，干扰元老院正常决策’。”
“委员会夸大其词了，一如既往。”威尔毫不犹豫地接上话，丝毫没有示弱，”只是会与个别元老有意见相左的时候，四个人的想法，不可能每一次都一样。”
“但是，他们每个人都只有一票，而你有两票。这不是元老院存在的初衷，威尔。”
“需要我提醒你我这两票是怎么来的吗？”威尔紧盯着杰西卡，眼中尽是锋芒，“这两票……是用我最优秀的手下，用他的生命换来的。如果不是你一意孤行地把天启管理局和角斗士合并，又塞了几个我除了代号一概不知的元老进来，他本可以不用死的。
“他的死，证明了你那套官僚主义，在角斗士行不通。”
“可那些都是必要的手段。”杰西卡争辩道，“我是深水市长，启迪者和普通人都是我的人民。你知道现在外界对启迪者都是什么看法吗？你那地方随便挑出一个人，都是能与军队相抗衡的怪物，假如有一天，他们打算造反，那怎么办？”
“不会的。”
“你怎么知道不会？”
“就算会，就算真的造反了，我们也是束手无策。所以与其担心他们失控以后会做什么，倒不如多想想怎么杜绝这情况。”威尔说完，一字一句地补充道，“而且，他们不是怪物。”
“我必须得考虑到所有的情况，这是我的职责。哪怕退一万步，我都得做出一个在遏制你的样子。不然听证会上，我说不定得和你坐一桌。”
“那挺好的，偌大的市政府终于有人站在我这边。”
“认真一点。”
“我很认真。”威尔清了清嗓子，整理了一下表情，语气也平和了一点，“我的立场就是这样：不管怎样，我都不会主动让出那两票的。我们几十年的交情，你应该已经明白了。”
“是，是……我得使出浑身解数来逼你……老顽固。”杰西卡皱起眉，手中的钢笔在桌上敲了一下又一下，半晌才决定让步，不情不愿地说，“好吧……这件事我就不追究了。但要是有任何出格的事情，我会马上采取行动。不要说我没有警告过你，也别想着把旧日情谊搬出来当挡箭牌。”
“相信我，不会有的。”威尔点了点头，露出了朋友之间默契的微笑，“你一直都能相信我，不是吗？”
杰西卡看看他自信的神色，哼了一声，转过头藏起自己上提的嘴角，挥挥手示意他离开：“好了好了，没你事了。我最近忙到没空管你，你真应该感到庆幸的。”
她自己也站起了身，走向角落里的咖啡机，等着马克杯装满。在威尔走到门口的时候，她突然想起了什么，叫住了他。
“哦对了，威尔。”杰西卡转过身，倚在桌前，看向威尔的眼神中似乎恢复了商人的精明，“别在他们身上寄予太多感情了，他们毕竟和我们不一样。”
“会的。”威尔说完，便关上了门。他故意没有加主语，他也知道，杰西卡一定听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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