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思雨无可奈何地用手撑住脑袋,显得格外疲惫。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怎么说我也算是你最亲近的人了。
你现在不说,以后就没机会再说了。”
尽管知道自己的话语可能会再次触动父亲敏感的神经,但想到未来的日子及他们之间的亲情关系,她还是选择尝试最后一次沟通。
听见女儿这样说,郑浩然眼珠子再次鼓了出来,心里更加恼火。
他一直以为自己有一个懂得分寸、体谅他人的好女儿,但现在看来,在真正遇到困难时,这位女儿竟变得如此让人烦恼!
一时间,郑浩然内心五味杂陈,既有对自己过往行为的反思,也有对现状的迷茫困惑。
经过几次心理上的波动后,郑浩然最终决定暂时平静下来处理眼前的问题。
沉默了几秒钟之后,他挥挥手示意林天回到座位上坐好,准备开口说些什么以平息这场家庭风波。“也没什么说不得的事,”
他缓缓地述说起往事,“我只是觉得自己对不起你外婆。那时候盖那间木屋是我的主意,我还曾承诺会保障她的安全。”
说到此处,郑浩然的声音变得低沉许多,回忆起那段伤痛的历史,每次说起几句便会停顿一会儿,仿佛要让那些尘封已久的记忆逐渐复苏。
“再后来……再后来……”
郑浩然的话语逐渐变得含糊,思绪也开始飘忽不定。
随着他在单位中的职务提升及负责工作的增多,生活节奏也发生了变化。
自从搬进那座温馨的小木屋后不久,便开始出现工作侵占个人时间的现象。
有时候为了及时回复客户信息或查阅重要文件资料,即使在休息日也无法彻底放松。
起初他还感到十分愧疚,频繁向妻子道歉,希望能够得到理解与宽容;
然而久而久之,这样的忙碌状态已成为日常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那时候通讯工具尚未普及,许多事情难以在电话里解释清楚,仅靠手下送文件和传话也无法完全解决问题。
交通和通讯手段的落后,使得很多事务唯有通过面对面交谈才能妥善处理,而电话交流常常伴随着误解和传达失准。
此外,即便工作人员尽心尽力,难免也会有所疏忽,无法完全取代亲力亲为的作用。
老太太性情温厚,对此表示了极大的宽容,反而安慰郑浩然,让他放心去忙,自己待在木屋里很好。
她理解儿子肩负的责任沉重,尽量减少打扰,总是轻声细语地说,自己住在这简陋木屋中不仅不觉得有什么不便,还感受到了一种难得的宁静与安逸。
郑浩然也信以为真。正忙于处理公司要务的他,对母亲的安全并未过于忧虑。
在他的认知中,只要母亲感到舒适与快乐,那就是最理想的状况了。
然而,他忽略了森林中的危险不仅仅来自野兽,还有突发疾病的威胁。
“后来医生告诉我,她被林子里的一种虫子咬伤,感染了一种细菌。”
说到这里,郑浩然用手擦过脸颊,声音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起初表现为发烧乏力,但她并没有给予足够的重视。待到症状急剧恶化时,已经来不及呼救,只能在床上苦苦支撑,很久没人察觉到。”
据大夫说,这类虫子携带的病毒极具杀伤力,进入人体后能够迅速繁殖,引发严重并发症。
起初,母亲仅仅感到不适,并未引起警觉,直到病状发展到了无可挽救的地步。
当他带人赶到山上时,才发现母亲早已离世多时,甚至遗体上都有啮咬过的痕迹。
面对如此惨景,郑浩然几近崩溃。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说不出的异样气味,看着母亲苍白静谧地躺在那里,身上的啃痕清晰可见,心中涌动的是无尽的痛楚与悔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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