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成,江成?”江宁想不起来,这个青年是他们家那个长辈的孩子。
“我是你妈妈的弟弟。”江成又低语说道,他的话好像全都是说给边上尸体听的。
江宁满脸不信的望着,那个躺在妈妈身边的青年,他的样貌是与妈妈有些相似。
但年龄差别怎么可能会如此巨大,就算保养的再好也不可能啊。
“外婆老来的子?还是私生子?”呸,呸,我在想什么呢。这根本不可能。
突然,她慌忙的走到床边,打开了边上的柜子。
床头柜里,那是一本单薄的相册。
江宁拿出其中一张泛黄陈旧的照片,也是妈妈经常给她看的一张。
那是江成穿着军装的样子,年轻朝气英气逼人。
她从小耳濡,妈妈也经常念叨。
她的弟弟是怎么一个厉害的人,参加了国家什么厉害的项目。说是要飞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
可是每一次讲起江成,小女娃都认为妈妈是在骗她。
她慢慢的长大,妈妈在提这事时。她便会认为妈妈的心病又加重了。
如果真的如妈妈说的那样,舅舅这么厉害。为什么我从来没有见过他。
国家也没为外公外婆做过什么,新闻怎么也没报道过。
为了这事,她还特意写信至航天局询问,有没有江成这么一个人。
可得到的回复是,从航天局成立至今。都没有江成这么一位工作人员。
时间久了,她便认为是妈妈杜撰出这么一个人。
可是,现在趴在妈妈身边的这个青年人。说他是妈妈的弟弟,但是他看着比我还小几岁呢。
江宁对比着照片上的人与那青年,她望着趴在床上抱着妈妈的年轻人,他确实就是照片上那个人。
风,从窗户吹进来。吹散了屋子里的药水味。
伍连坐在客厅里四处瞅着,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没想到江成家会是这般贫穷。
完全没有一件像样的家具,墙面还是以前的那种石头砖。
地皮已经破烂的凹凸不平,那散落的墙灰,阴潮的墙角。还有那贴着准扶贫户的标志牌。
此刻他在说手机的事,怕是都有些难以启齿了。
而且他还隐约听到,好像是有人去世了。
他叹了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独自的向外面走去,手机的事也只能自认倒霉了。
“你真的是我舅舅?”江宁还是不相信的问道。
不是她不相信,是不符合常理。他是妈妈的弟弟,现在应该是八十岁的老头。
他这么年轻,除非吃了唐僧肉可以长生不老。
“是的。”江成语气柔和的应道。
“我身上有很多问题,我自己也搞不清楚,弄不明白。”
“你只需要记住,这个世上你不是一个人,我永远都会照顾你的。”
他这个承诺似如长辈的口吻,好像是说给床上躺着的人听的。
“我照顾你还差不多。”江宁把那张老照片放进相册里,随手放进抽屉中说道。
她望着床上躺着的这个女人,她死了,就在今天早上。
她念叨了一辈子都未曾出现的人,在她死后却莫名其妙的出现了。
江宁望着床上的女人,冷嘲道,“您心心念念一辈子的人来了,您安心上路吧。”
她跪在了床边,放声大哭道,“我不想问了,你说是她弟弟便是吧。”
“我一个人活着也是孤苦伶仃,多有一个亲人也是好的。”
“只是妈妈活着的时候,就苦了一辈子。刚刚死去你便来了,她到死都没见到她念了一辈子的人。”
江成的眼泪终于淌了出来,从脸颊流嘴里,舌尖尝出来是苦涩的味道。
江宁突然哭着笑了起来,她不停的抹着眼泪。
她想不明白,为什么厄运总是在针对她,针对她们一家。
郊外,几棵老槐树下。几座由土堆砌起来的土坟。
这里埋着江成的父母,还有他刚刚死去的姐姐。
他一个人独自的坐在老槐树下,悲凄感填满了心间,这几座坟都没有墓碑。
在左邻右舍的帮衬下,算是有一处祭拜的地方。
江宁在烧着一些祭品,时不时的抬眼望一下她这个‘舅舅’。
他从母亲下葬后,便一直坐在那儿发着呆。如同一尊雕像,像是魂丢了。
细雨飘了下来,似如老天都在哭泣。
江宁跑到老槐树下拍打着身上水珠。说道,“回去了。”
江成没有说话,他还是那般呆呆的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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