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经过那做喷泉的雕塑时,厚重的铁锈味刺鼻难闻,我突然意识到了我觉得它的动作像什么。

对,是那副挪威画家爱德华·蒙克的《呐喊》!

这厚重铁锈味也很清晰明了了……

是,是……我不敢细想了,再这样我非得疯掉不可。

我跑到宅邸前,全身都是汗,呼吸一上一下,喘的十分厉害。

但我没有休息,扑在门上,就是死命的猛敲。

“开门!开门!开门!”

“嗤——”像是密林中毒蛇的嗤笑,又像是什么奇异的蠕动带来的响声。

绝不是开门的声音,是身后传来的,我僵硬的扭过头,竟感觉那雕塑转了一个角度。

我不敢回头了,只顾着敲击宅邸的大门。

“开门!”也很快变成了“救命!”

背后的凉意越发沉重,它几乎要贴了上来!

“救——”

“咔哒”一声,门开了。

我冲了进去,撞过了开门的人,总算是歇了口气。

“应先生,您这是怎么了?”

开门的是管家,他依旧是那个瘆人的笑脸。

居然事管家开的门,我出来的时候他不是还不在!

“我……我……这……”我已经语无伦次了,完全不敢想象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发了疯一般跑到了客厅。

好,很好。

门禁,格罗赫斯,秧歌他们都在。

我瘫在了沙发上。

“求求你们!带我走吧!”

秧歌虽然还认为这是社长的玩笑,但现在谁也联系不上,我们精神状态又差到如此地步。

秧歌和门禁商量一下,决定还是一起离开了。

管家笑眯眯送走了我们,居然没有任何阻拦,难道,这一切,真的只是我多想了吗?

我坐上了秧歌的车。

格赫罗斯依然蹭门禁的车走。

一黑一白两辆车在森林里的泥道上游走,如果下雨的话,这里的泥泞,一定会开不了车的吧。

我突然有了这么的想法,可,想法很快成真了。

泼墨的乌云黑压压的路过我们要走的泥路,硕大的雨滴落在地上,可喜可贺,我们陷在了森林里了。

车子缓慢又迟滞的在泥水中行进。

等等,那,那是,伦道夫卡特和青色的风,他们的尸体。

不同于往常的尸体,被水浸泡的皮肤软下来,片片的褶皱层叠,圆凳的瞳孔有漆黑的血泪滑出,嘴巴大张,鼻子被撑开,翠绿的苔藓一样的东西从中冒出。

“啊啊啊啊!”门禁到底是女孩,见此场面差点吓晕了过去,惊声尖叫个不停。

秧歌也终于严肃起来,他从车上拿出了钢制球棒,又把工兵铲扔给了我。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地面到处都是苔藓了,它们不断的蠕动,不断的攀爬,从地上,尸体上,树上,终于,车也快要不能开了,因为苔藓已经伸进了窗户中。

我和秧歌对视了一样,互相苦笑。

“跑吧。”

他想让门禁也一起逃跑。

我拉住了他,秧歌脸色挣扎了一下,他懂了我的意思。

……

“哈,呼,哈……”除了肺部烧灼的痛感和大脑因缺氧产生的疼痛,我已经感受不到别的知觉了。

我挣扎着越过诗人的尸体,我不想追究为什么他会在这里,也不好奇我要逃向哪里,因为我快死了,而我身上也已经爬满了那苔藓一样的东西。

我不走了,抬头望着天空,雨滴打在我的眼睛里,但我并没有闪躲。

没有过去多久,天上的乌云终于走完了,那一抹阳光穿透了森林的绿叶,落入我的口中。

那绿色的身影仿佛也站成了雕塑。

————

夜晚,黑色的剪影取走了那绿色人像口中的苔藓一样的植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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